秦怀璧的脑中“嗡”地一声炸开,登时吓得呼吸一滞,本能就要尖叫出声。
然而那人却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他垂眼望着她,嘴角轻扬。
“公主,你最好别出声……”
秦怀璧的瞳孔,随着他的逼近而放大。
带着玫瑰花瓣的热水,凶狠地泼洒而出,“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水流湍湍,瞧之甚为狼狈。
少女无声无息,沉睡桶中。
不多时,门外便出现了第二个人影。
来人身带难以掩藏的杀伐气,手中所提的尖刀上面甚至还沾着因为干涸而发黑的血迹。
他无声息地挑开门帘迈入其中,半透明的屏风后隐约可见少女纤细绰约的身姿和那如瀑似的黑发。
他猛地扬手。
尖刀利落地刺破屏风,直直没入少女的后脑。
少女甚至没吭一声,便头上插着那尖刀迎面摔入了水中。
来人嘴角噙了一丝冷笑,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听到少女的头砸在浴桶上的声音忽然一怔。
人皮与木桶的撞击声怎会如此清脆……?
他连忙推开屏风,果真见一个头上插着刀子的人迎面飘在桶中。
却不是秦怀璧,而是个彻彻底底的木头人。
上当了!
那人在意识到这点之后脑中便是嗡的一声,当即便要逃,却被一把雪亮长剑拦在眼前。
他下意识地仰头,险险避过了那剑锋,就地一滚避开了那不饶人的一剑,接着双腿一蹬站定身子,二人一逃一追跃出了耳房,气势汹汹地对峙两处。
那人站定后才看清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便是江楚珩。
而只穿了一件靛色外袍匆匆跟出来,即便鬓发凌乱也依旧恍若出水芙蓉的美人不是秦怀璧又是谁?
秦怀璧站在门口,一打眼便扫见青瓷和茗青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赶忙冲了下去扑到二人身边,挨个摇晃,道:“你们怎么了?快醒醒!”
江楚珩神情浅肃,剑尖直逼他的脖颈,语调平静:“是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狠狠唾了一口。
他眼带杀意,眼珠一转便眼疾手快地抛出一物来,无数烟雾将四面八方包裹,黑衣人作势要逃,谁知雪亮宝剑却在烟雾之中突击而出,又快又狠地斩下了他的一条手臂。
江楚珩看着痛得满地打滚的黑衣人不由冷笑。
“你怎么就知道你的掩护不会变成本侯的掩护呢?”
那黑衣人痛的双目暴突却还是一个字也没说,眼瞧着侯府侍卫急速赶来将他包抄,他便干脆利落地撞向了江楚珩的剑,当场便双目圆睁地毙了命。
江楚珩皱了皱眉,伸手扯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纱。
这张脸,他认得。
那日袭击暖香阁的刺客,便是此人亲率。
沉沙也匆匆赶来,见青瓷躺在秦怀璧怀中不由怔了怔,却也未曾说什么,只是蹲下探了探夜阑的颈脉确认他是否当真已死,发觉对方的确没了脉搏后,他便掐住了夜阑的两腮迫使他张开嘴察看他口中是否有毒。
然而经过这一举动,他却结结实实地怔了怔。
夜阑的口中,空空如也。
……
沉沙正在为众人看诊。
众侍女皆中了软筋散,索性药散无毒,只是嗅之会浑身无力,瘫软昏迷罢了,因而青瓷和茗青很快醒了过来。
然而秦怀璧却不见笑意。
反而双目放空,面色惨白。
她失魂落魄地偎在江楚珩的怀中,抱着双膝缩成一团,周身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