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此刻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且还尴尬非常。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而此刻,秦怀璧和江楚珩,连带着昏迷不醒的舒子躬,便身在彩云间中。
彩云间,正是那位绝色无双的花魁住处名称。
秦怀璧撑着双腿坐在软椅上,不但累,更是如坐针毡。
那花魁身上遮了一条芙蓉色的薄披肩,香肩若隐若现地掩藏其中,更添一抹令人血脉喷张的性感风情。
她漫不经心地剥着石榴,浓密的羽睫微垂,如黑色的幔帐投影在毫无瑕疵的肌肤上,光是看着都让人不自觉心跳加速。
她没有看秦怀璧,但口中却温温柔柔道:“温庆公主,您不必扎马步。我这屋子从未来过除了舒公子之外的男人,我二人也未曾在此行过周公之礼,给你拿的羽垫亦是昨日新换来的,你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秦怀璧被戳穿了小心思自然悻悻,但闻言却是放下心来。
她正要正襟危坐,江楚珩却自然而然地凑近,
口中调笑道:“若是公主坐不惯旁人的住处,坐在我膝上就好。”
秦怀璧这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不由脸颊通红,幸得舒子躬昏迷不醒,听到的便唯有一个盈袖阁的花魁罢了。
她便咬着唇推开江楚珩,顺带着不忘伸手轻捶了他结实的胸口一把,嗔道:“讨厌!”
花魁嫌恶地挑眉道:“啧,堂堂公主,竟同臣子打情骂俏的,也不嫌牙酸。”
秦怀璧不示弱,道:“我二人两心相悦,打情骂俏也便打了,可淑阳帝姬却不顾帝姬身份,巴巴儿地到我大魏抛头露面地赶来做个花魁,难道帝姬就不怕身份暴露么?”
淑阳帝姬原本一直是漫不经心地吃着石榴,闻言却是难得抬眼,正眼看了秦怀璧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淑阳帝姬?”
秦怀璧道:“这天下人人都知道勃梁的淑阳帝姬容色天下无双,更是能歌善舞,是仙姬降世,嫦娥投生。
“这青楼中本来就外来女子众多,盈袖阁的花魁又唯有百花盛会方亮相一面,更是凭一舞而动天下,每次现身又只愿意接待一位客人。
“若仅是如此也便罢了,姑娘方才却说你屋中并未有其他男人来过,那么想来你必然不是真正行花魁之事的寻常姑娘。
“我听你的口音同勃梁前来的李翱甚为相同,再加上如此容色,如此舞姿,想来也唯有你就是淑阳帝姬这一个解释了。”
淑阳帝姬听罢,不由钦佩地点了点头,抚掌赞道:“早听说大魏的温庆公主聪颖绝伦,本宫原还不信,以为是谬赞,如今却发觉,公主果真名不虚传,本宫佩服得很。”
见她承认不讳,又不像有恶意的模样,秦怀璧便不由疑道:“你堂堂一个帝姬,为何自甘堕落来做什么花魁?我记得万兴王待你这个妹妹一向是顶好,你又何须这般自暴自弃?”
淑阳帝姬一甩披肩,玉足一抬,翘起二郎腿道:“你当我愿意?李翱把持朝政,连带着勃梁国库都成了李翱的私库,我为了我的窝囊皇兄不得已筹谋赚钱方法。
“这周围最为富饶的只有你们魏国,可旁的来钱又慢,我便只好琢磨起这旁门左道来了。”
秦怀璧心中对她的话是将信将疑,但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闻言便点了点头道:“也是,帝姬这等容色,即便是一年只现身一面,随意地跳上一支舞便也足以让全盛京的男人拱手献上几千几万两的金银,又哪里需要真的勉强卖身呢。”
淑阳帝姬道:“只可惜如今我勃梁已成了大魏的附属国,大魏国的丝织盛行,连带着我勃梁也沾了你们的光,今年我本不该再现身一舞,只是这盈袖阁的百花盛会若是骤然不办反而惹人怀疑,我这个勃梁帝姬只怕更容易暴露身份,便也只好继续在此,做我的盈袖阁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