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宴,为何要在太和宫进行?”
绣兰显然也同样困惑,道:“奴婢也不知,这旨意来得极为突然,娘娘也颇有不解,却未曾听到旁的消息。奴婢想着,既然是在太和宫,公主怎样都该重视些。”
秦怀璧点头道:“明白了,绣兰姐姐先回吧。”
待绣兰走后,她不由皱眉。
这除夕是各家团圆的大节日,外臣们自然也要团聚,
不便到宫中,
而皇亲贵族们则是集在月阳宫中宴饮就是了,断断不至在宴群臣的太和宫行宴。
她正思索着,却忽然听原本卧在床上的银狐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接着便跛着受伤的脚,窜到了写字的桌台上。
秦怀璧眼见着小狐狸踩了一脚的墨汁,脚印印了满桌都是,不由有些气结,还没发火便看到了已被墨汁子洇湿了大半的书本。
她连忙唤了人来,手忙脚乱地处理了那满桌子的墨迹,那小银狐似是生怕众人收拾的太快,踩了一脚的墨汁到处跑,全然没有白日里那幅乖巧模样,气的秦怀璧恨不能将它捉住做成红烧狐狸肉的吃掉。
待收拾完,又把那小银狐洗干净换了药后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秦怀璧亲自盯着茗青将小银狐擦干净,气恼地一戳它的脑门,嗔道:“小混蛋,再敢闹信不信我把你交给御膳房!”
那小狐狸似是可以听懂,闻言甚至还洋洋得意地一仰头。
这副模样倒是让秦怀璧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江楚珩那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温楚楚。
离开西北以后,倒是不知她如今如何了。
然而眼下却不是想旁人的时候,小狐狸方才忽然暴起,却让她想起了“反常”二字。
是的,自回盛京以来,那反常之事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手帕丢失,再是有人冒充江楚珩之名将手帕堂而皇之的送回,
还有在佳节前夕还不肯出御书房的顺嘉帝,还有莫名被召见的礼部,
忽然挪动了宴饮之所的圣旨……
种种迹象皆是反常,看似无章法,
可它们偏偏凑在了一处。
前世的秦怀璧或许摸不着头脑,可重生后的秦怀璧却知晓因何。
礼部被召见,必然是因为家宴要换为大宴,更换宫殿的原因恐怕也是如此。
至于为何更换,想来便是因为今日顺嘉帝必然是见了身份尊贵的客人。
而这位客人,要么极受百姓爱戴,要么必然是背靠一国身份,可放眼整个大魏,能够让顺嘉帝重视到将家宴变为客宴的人恐怕还未曾生出来。
那么这个所谓的客人,必然是背靠邻国的。
难不成,是南周派了使者前来……?
秦怀璧想到此,脑中便浮现出了那刻入骨中,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的那张脸。
南周的太子,姬莫为。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拳头,前世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中略过,那个人站在记忆的中央,如前世那般,手拿一把短刀,周身的衣裳皆被秦昭昭的血染红。
他站在已经被虐杀的不成人形的秦昭昭面前,望着秦怀璧,笑的温柔而残忍。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不爱本宫的下场。”
秦怀璧的双目随着回忆而逐渐变得赤红,想到姬莫为,她便恨不得生啖其肉,活饮其血。
且此刻南周国力低弱,即便是她当真设计杀了姬莫为,想来南周的惠武帝也不敢如何。
她满心满眼已被复仇淹没,可那残存的一丝理智却偏偏在提醒她,她的猜测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