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狐火做得到么?”
“你不是怀疑……那个谁吧?”寒觞摆摆手,“我真不觉得他能做到这一步。虽说焚尽一切的力量,他并非不曾拥有,但怎么会连渣也不剩呢?狐火虽然可以有温度,但重在变幻莫测。这恐怕不仅不是凡间的火,也不是狐火,否则不可能烧得这么彻底。”
问萤像是想起什么,拉着她兄长的衣袖说:“不知火做得到么?”
寒觞犯了难。他皱起眉,看着这片黑漆漆的、完全失水的地表。地面沟壑纵横,但就连缝隙里也渗透了黑色。
“我从未试过,但……但不至于吧?”
“连烧十几天,说不准。可能有人在附近控制,或者施加了时间的限定令。”谢辙认真地思考着,“可是不知火的力量,世间也仅你一人独有。”
“这份力量倒是能被掠夺的——难不
成,是在南国的时候?!”
“不、不至于吧?”寒觞有些怕妹妹说的话了,“力量又不曾被妄语所得……”
那女性的阴阳师听了半天,终于再次开口。
“所以在南国与摩睺罗迦决战的人……竟然就是你们?”
谢辙连连摆手:“那只是蟒神的幻影罢了,并非真正的本体。何况神无君、霜月君以及百骸主都在场,是所有人齐心协力才压制了它……还有一些恶使带来的麻烦。但仅凭我们几个,是完全没有能力处理这种事的。”
“天呢,真的是你们。”这女人跟没听见似的,“我那时候看到你们就在想,你们几个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呃——呃,谢谢……”
谢辙和寒觞都有些尴尬,问萤倒是乐得很。
谢辙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向过去曾是村子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他便迈出步子在上面走了几步。地面很坚硬,一点水也没有,相对于旁边的地势,这儿也稍显下沉。唯一算得上危险的,大概就是颜色与地面难以区分的沟壑吧。但他也没走太远。
“还会有谁做这种事呢?”
“说不定是好心的阴阳师。”女人说,“将剩余的村民疏散,以大火净化妖气,并非没有可能。说不定,这村子真的烂到骨子里,不这么做便没得救了。”
“也不是没可能,可这火也太不普通了。”
“一定是妖火。”女阴阳师笃定地说,“指不定,是天狗的火。”
三个人突然更精神了。他们齐刷刷地看着她,心里想到了同一个人。是了,当然是霜月君,还有……那个人。如今他们所知道现世中拥有天狗血脉的,也只有他们。说不定民间其他地方也有,只是不出名,或者没有展现出来罢了。
“您为什么觉得是天狗呢?”谢辙试探着问。
“我认识这样的人。”
“是……怎样的人?”
“我在冒险途中遇到的,是一位强大的役魔使——啊,现在是不是不兴这么说了。他很强,还有余力带着自己的孩子。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他召唤的天狗从天而降,将我难以招架的那群妖怪焚烧殆尽。那天狗拥有赤红的毛发,眼睛是太阳光似的金色,整个儿看上去就像灼灼燃烧的火,气派极了。”
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不过话说回来,江湖这么大,当然有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他们不知道,只能说“没见过世面”——尽管他们已经见过了足够多。
“听你这样讲,若是他将此地清理,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还是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厉害的角色。”
“说的也是……”女阴阳师点点头,“我从那个镇子来,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在此地看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继续驻足的东西。唉,还以为能收获什么……啊,对了,你们若想知道更多消息,可以亲自去镇上打听,往北一直走就到了,只是要走两天。我没细问,这些琐碎的情报都是道听途说。若是认真打听,应该能知道些真相的蛛丝马迹吧。”
谢辙为她作了揖,诚恳地说道:“真的是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