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林云君哼了一声,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年仅十八,心思灵动,虽不似李桐那般老谋深算,但是也算得上是诡计多端,她出了屋子,远远瞧见刚刚那些人尚未走远,她眼波流转,心生一计,凑了上去。
“三姐……你这是……”那些人瞧见她,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我是偷偷来告诉你们的,刚刚哥哥是不晓得你们犯了什么事才放了你们,等你们走之后,二哥好好地和哥哥讲了讲,哥哥大骂你们办事不利,说要严惩你们,”她假装吓唬他们,“你瞧我对你们好吧,特意来给你们提个醒。”
“不是,三姐,这个……确实……”那些人果然被她这话给吓到了,连连解释道。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我们好歹认识了这么久,虽然时常拿你们开玩笑,但是见得你们被哥哥处罚,我也不是太忍心……这样吧,等过一会哥哥的气消了,我帮你们说点好话,哄得他心情好了,估计就没事了。”林云君又说道,“你们过后可要好好谢谢我。”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那些人忙说,他们知道林云远素来对他这个妹妹极好,自小宠溺到大,要是林云君真的肯替自己说话,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也不要你们干嘛,我就是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想问问你们,你们可不能有所隐瞒。”她接着前面的铺垫,终于把问题问出口来了,“哥哥让你们抓的那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能让哥哥对他这么上心?”
“这个……”那些人支支吾吾的,“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听令办事,大哥让我们抓谁我们便抓谁。”
“这样呀……”林云君有些泄气,喃喃道。
“不过我们也好歹摸得了一些线索,三姐要是想知道,我们也便告诉你了。”他们瞧得林云君神色不对,连忙又说道,生怕没让林云君满意,教她忘了刚刚的承诺。
“嗯?”林云君抬头,“说来听听。”
“我听说呀,我们要抓的那孩子,好像是姓奚。”他们低声说道,仿佛像是怕教人听见。
“奚?这不是炘朝皇帝的姓氏吗?”林云君没懂他们的意思,“你们难不成告诉我那孩子是当朝皇上,来微服私访的?这年纪都对不上,你们可别寻我开心。”
“可不是这样,寻开心的明明是三姐你自己,”那些人摇了摇头,“三姐可曾听说过,武帝晚年的夺嗣之变?”
“有所耳闻,怎么了?”林云君一挑眉。
“武帝在时,数次北征,虽是立下前无古人的北驱胡虏之大功,但毕竟是平生杀孽过重,晚年中风后,瘫于床榻上后,便在考虑这皇储之事。要知道,武帝最喜皇五子,数次言皇五子最合他的性子,而对今上总是挑挑剔剔,那时谁都以为皇五子当是这皇储的不二人选。谁知后来突发变故,先是谢太师嫁女于今上,而后武帝夜中暴崩,武帝最宠幸的赵公公传武帝密诏,却说这得位的不是皇五子而是今上,再过了三年,皇五子就因谋反的罪名被今上斩了,三姐不觉得这其中别有蹊跷吗?”
“是有点古怪。”林云君点头道。
“是故江湖上都流传,说当朝皇上杀父弑弟,得位不正,又弄得朝廷乌烟瘴气,三佞在上把持朝纲,因而不得民心,弄得义兵四起。”那些人为林云君解释道,“此正是天下大乱之势,我们虽只占了个山头,并未明面上造反,但大哥也确实有意如此,只是在等待个时机。”
“而眼下虽有这么多支义军,其实也并非铁板一块,其实内部仍有明争暗斗,毕竟大家都想着造反,而皇位只有一个,这关键之处就在这五王遗孤上了。”另一人补充道,“大家都是占着今上得位不正来作文章,这当下若是造反成功,无论是想着自己当皇帝还是把持朝政做个权臣,也要先把这五王遗孤推上皇位,再想着禅让或者扶持的事。所以这五王遗孤在谁手上,谁便占了名义上的正统,叫别人不敢造次。”
“所以你们就觉得,这五王遗孤,便是那孩子了。”林云君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真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