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黑着脸拉着张泉武就想快些离开这里。
张泉武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呵呵的跟姑娘们打着招呼,毫不在意自己修行者的身份。
离开花街,张泉武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频频回头,吟唱道:“当时年少青衫簿,骑马倚斜阳,满袖红楼招。”
“你倒挺有诗才。”顾锦年淡淡到。
“以前在南乡到处讨饭吃,有个老秀才见我机灵就领着我在私塾读了几年书,不收我钱也不收束脩,让我读了几年书识了几个字,吟唱几句诗词算不得什么。”
“现在想起来,老秀才挺好的一个人。”张泉武感慨到。
“后来呢?”顾锦年问到。
“死了。”
“……”
“害肺痨死的,死的时候没一个学生去看他,家里穷的就剩下一卷草席。”
夜色里看不清张泉武的面容,他单薄的背影有些萧索,“我贪便宜,就用草席把他裹了,也没通知谁,本来就没谁好通知的,就草草把他埋在郊外乱葬岗,当时年纪小,挖坑挖的太浅,等我清明去祭奠他的时候才发现土坟被山里的野兽刨了,尸体被啃的七七八八不成样子。”
“后来我学聪明了,埋人的时候坑就往大里挖,越大越好。”张泉武突然冲顾锦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不过与他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罢了。
“什么时候我也替你挖一个?”张泉武认真的看着顾锦年说到。
顾锦年怒道:“滚。”
“好勒。”
他们两人的秉性相差不大,哪怕是张泉武口无禁忌,也能相处的十分融洽。
街道上冷风徐徐,好像在催促着还没有回家的人,该回家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从城西城门口,几名穿着甲胄的卫士疾驰入城,马蹄声震耳欲聋。
“速速让开!”为首的将领一身玄色甲胄,扬起马鞭驱赶行人。
顾锦年看见这一幕,动作极快,将路边的几个小孩儿拉至一旁,让他们免受皮肉之苦。
“这些人是什么人?”张泉武皱眉问到。
顾锦年看了眼他们的装饰,严肃道:“玄甲卫,看来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