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叫嫂子。”(1 / 2)

此地风月吟 慕吱 11066 字 6个月前

21.

阮雾是在开学前一个礼拜回家的。

期间她写给旁羡的短剧杀青, 旁羡邀请她出席杀青宴,漂亮话说了一大堆,阮雾却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一场病好像把她为数不多的聚会热情都杀光, 她疲于应酬, 不想与人交流, 即便和陈疆册在一起,她也没有很多话。

偶尔她也会怀念——

他们在空教室里, 迎着无数樱花的注视, 热烈地拥吻。

夜里分开后,他们打着电话,没完没了地聊天,连呼吸的停顿都令人惋惜。

如今常做的, 不过是坐在一起, 望着窗外细碎的阳光, 短短的聊天。他们会在午后醒来, 回忆对方做的浅浅的梦, 然后责怪对方,居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或许爱情过了最初的高潮, 都会迎来甜蜜的平淡期。

回家那天, 是陈疆册开车送她。

他的手机通过数据线连接车内的carplay, 边导航边充电, 也不知怎么,手机电越充越少。路程过半, 手机弹出低电量提示。他有两只手机, 另一只是翻盖商务机,和他现在用的苹果手机无法通用一个充线头。

得亏阮雾用的是苹果手机,她把陈疆册的手机拔了, 连接自己的手机。

挺凑巧的,惦记阮雾回家的母亲打来电话。

她没拔数据线,陈疆册开车不讲究章法,油门踩到底,若不是导航时刻提醒他控制车速,恐怕高速道上的显示屏,都会显示着他这辆车超速违规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一年要请交管局的人吃多少顿饭。

接通电话的时候,母亲的声音通过车载音箱响起。

“绵绵,你还有多久到家?”

阮雾瞄了眼导航显示的剩余时间,“妈妈,大概一个小时。”

“那我差不多可以做菜了,等你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菜。”她话锋一转,问,“是你朋友送你回家吗?哪个朋友呀,季司音吗?”

她妈妈只认得季司音。

阮雾瞄了眼陈疆册,他也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登时,她如芒在背,艰难撒谎:“……嗯,是季司音。”

“她开车回家辛苦啦,你让她也和你一起来家里吃饭。”

阮雾更局促了,忙找借口:“她家里人也在等她回家吃饭的,妈妈。”

生怕母亲再说出些别的请求,阮雾急匆匆道:“妈妈,我手机没多少电了,先挂电话了,等快到家的时候我再给您发消息。”

尾音是急切的,不待她回应,连忙挂断电话,害怕漏一丝马脚。

她紧抿着唇线,左眼下方有一颗浅棕色的泪痣,眼睫紧张地颤抖着,整个人透着紧绷感。

这通电话打得她万分紧张。

陈疆册都收于眼底,他将车速放缓了些,高速上车少路宽,使得他有三心二意的时间,用来逗弄她。

“绵绵?”

“……”阮雾悬着的心不敢落下,原以为他会就“带他回家吃饭”一事打趣她,没想到他抓住的重点却是电话接通时,她妈妈叫她的那声小名。

“我小名。”

“阮绵绵?”

“……嗯。”

陈疆册似笑非笑:“我说呢,怎么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原来是名如其人。”

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会花重金购买,绝对、绝对不会公放她和她妈妈的语音通话,让他听到。

大部分时间里,阮雾没觉得自己有多爱他,她只是像现在这般,觉得他好烦好烦。

剩余的一个小时的路程里,陈疆册张口闭口就是“绵绵”。

窗外是红霞漫天,她脸畔氤氲着斑斓绯红。

几乎是一到她家小区门口,阮雾就利索解下安全带,麻溜下车。

陈疆册打开车门,目送着她羞怯仓皇的背影,他抬高了嗓音:“绵绵——”

哪怕快要被他烦死了,阮雾还是不受控地停住脚。心是讨厌他的,可比起讨厌,更多的还是无法舍弃的喜欢。身体屈从于本心,致使她不得不转身,迎着斜阳望向他。

兴许是夕阳霞光过于浓烈,她好似感受到周遭的空气里,涌动着的全是他切碎的爱,散落在各个角落。

春光早已殉葬,爱意如郁葱树叶般疯长,惊响心魂动魄。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拖腔带调地说:“下周我来接你。”

残阳将她的心烧的滚烫,烈火燎原般。

她抵着下唇,很轻很轻地点点头,说:“下周见。”

他说:“记得想我。”

阮雾没有说话。

然后他加大了声音,像是未谙情事的莽撞少年,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青涩又大胆地,说着委婉的爱意。

——“我会想你的,阮雾。”

突然,院子里的大门传来声响。

阮雾蓦地转身,和院子里刚打开门的妈妈对视。

她妈妈又欣喜又疑惑:“我怎么听见有男孩子在叫你?”

阮雾脸红得更彻底,“哪有男孩子叫我?妈妈,您听错了吧。”

她不敢看身后的陈疆册,连忙半拖半拉着妈妈进到屋子里。

她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

睡醒前和爸爸妈妈说明天想吃什么,隔天醒来便能吃到,白天她无所事事,看书玩手机,偶尔刷到有意思的内容,发给陈疆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发来聊天截图,是他们的聊天背景,阮雾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给她的备注。

——绵绵。

他逗她,她也不放过他,于是把他的备注改为——陈先生。

陈疆册很是伤心:【我把你当女朋友,你把我当资本家。】

阮雾:【哪有?】

她笑:【我把你当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她有时候牙尖嘴利得很,陈疆册被她气得牙痒痒,然后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无奈。

如此消磨了一周,陈疆册来接她回南城。

她所住的小区是本城最早一批的别墅区,安保设施并不严格,车辆识别杆识别车辆,哪怕不是小区业主登记的车,也能进小区。

陈疆册把车停在间隔她家三栋房子的路上,他是不被她允许下车的,小姑娘脸皮薄,周围都是她从小到大认识的邻居,万一被发现了,影响不好。

至于这份影响,自然是免不了见面时被人打趣几句,绵绵你交男朋友了啊。

阮雾可以神态自若地迎着学校同门和导师的调侃,甚至还笑盈盈地说句:“是呀,他长得帅吧。”

但她招架不住邻居们的关切问候。

回南城的前一天晚上,季司音拉着阮雾打游戏,导致阮雾一夜未眠。回南城的路上,她系着安全带,在副驾安心睡觉。睡了一路。

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院子外,车窗外是恣肆盛放的紫薇花,夏日芳菲尽在眼前。

驾驶位空着。

她内心腹诽,果然电视剧里,男主角静静欣赏女主角睡颜的场景,仅存在于电视剧里。现实里的男人,才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浪费在等女友醒来这件干燥无聊的小事上。

她解锁车门,往外推出一小道缝隙的时候,风带来陈疆册的声音,声音很轻,听不真切。透过后视镜,她看见陈疆册站在车后的大门边,侧脸冷峻,眉峰略弓起,英俊的五官拼凑出的神色透着冷恹。

他嗓音里带有不耐烦的怒气,音量压得很低,“……你已经不是银行的董事长了,银行一切事宜都与你无关。”

“我忙得很,少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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