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个奴隶,真想不到带这么多。
霍华德拍着文思特的肩膀:“你很配合,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回来我就不抢你了,这次也不要你的上缴品了,算是给弗林特一个面子。”
霍华德指着身后的黑帆,“我叫霍华德,黑帆是我老大的,叫托尼·伍。报仇报官随便你,别张冠李戴了。”
文思特唯唯诺诺的送走了瘟神们,扶着我从甲板上站起来,目送斯托亚号收锚启航,夕阳里我的小伙子们唱着《捕鲸歌》远去,踏着节奏梅洛喊着号子升帆,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甲板和他们身上,我知道他们是在跟我告别。可我好想追上去和他们一起,哪怕只当个小水手被海盗头子们呼喝着做事也好。
霍华德朝我们挥手,文思特也强颜欢笑朝他挥手,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常来玩啊!”
菲利普问文思特走不走,文思特说,“起锚,继续航行。”
菲利普招呼绞盘把锚头拉起来,风声吹打在帆布上,我才想起来没跟霍华德说调查这片海域沉船的事。算了,总有机会。
船长召集所有人动起来,自己站在甲板上宣布今天的事情保密的重要性。大劳和佩吉特围着船舷上的我,擦酒上药。
落日的余晖如同一道黑色的怪兽,吞噬了只剩一个小点的斯托亚号,黑暗一路平推过来也吞噬了我们。
文思特过来了,带我来到了船长室。我脑海里还回荡着《捕鲸歌》的旋律坐在他的对面,他倒了红茶给我。
“尝尝,这是东印度阿萨姆的红茶。”
商船船长都很抠门的,就算这次文思特巨款雇佣两个渔夫,也是事出有因。而此时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很不知所措。在我看来,其实我今天这种草率行为其实很不讨喜的。在船长决定全员放弃战斗直接投降,而依然有人强硬抵抗是会招致灭顶之灾的。很少有船长喜欢带个麻烦小子。
文思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家乡特色和航海经历。这些我早就和佩吉特对好台词的,我在威尼斯的一个商会效力,经常游走于东地中海各地进行海上贸易。会计、气象、水纹观测、加上我老婆是回族人,ysl的很多规矩和传说我都是张口就来。
那时候人和现代人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走出舒适圈,如果有的选当然愿意在自己更擅长的区域和领域里做自己更擅长的事情。加上信息的闭塞,很容易取信任何人。只要我冒充的人不坐在我对面,基本上很难识破我。
文思特耐心的引导着我从特拉布宗讲起,沿路伊斯坦堡、雅典、甘迪亚、法玛古斯塔、贝鲁特、雅法、一直到开罗和亚历山大。风土人情和物产特色,足足有两个小时。
既然要取信于人,我当然默默的配合他。他愿意聊的更多,证明他对我的想法更多,倚仗程度更深。两世为人我当然明白有人费这么大劲来了解你,不是他好奇心浓厚,肯定是要利用你。有人利用你是好事,证明你有利用价值。
文思特终于转入了正题:“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攻击海盗?”
“我知道这个海盗旗,血色浪漫嘛。听人描述过船长的样子,身高六尺腰围六尺,跟个球一样,而且那个船长穿着打扮都是一样,帽子、蓝呢子大衣。这人是托尼·伍,不嗜杀的。我知道你有豁免书,但是我没有啊,我带着女眷的,如果他们要强迫我表姐,我就只好加入他们了。”
文思特目瞪口呆的听着我胡说八道,大概是也没想到我把“只好加入他们了”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你航海很有经验,我看的出来,即便你一直表示你只是小角色;我在这里也只是打零工的,即便我是船长。我们家族主要战场是在印度洋上,东印度公司,代理果阿和锡兰的宝石香料生意。家族要拓展非洲到北美的奴隶贸易,当然这次不是很顺利。关于圣乔治,你了解多少?”
“黄金、宝石、象牙什么的。”其实我知道他问的什么,从17世纪中叶到1957年,包括荷兰在内的欧洲国家基本在加纳都有相当一部分的殖民地。尤其在英国不久后的将来会在大西洋上打败法国;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又沉默在风暴里,再加上一场王室继承战使得西班牙人丢失了直布罗陀海峡的控制权。加纳这个殖民地一直在英国荷兰的实际控制下,甚至早期葡萄牙建立的多个据点要塞都易主了。但是我一个在地中海跟商船的小角色当然不会知道这么细致。
文思特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的这些,确实利润都很高,如果不是海盗太猖獗,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之一。”
“怎么,你想我去当海盗?”我戏谑的看着他,顺便还应景的抽出了右边鼻孔的纱布。绕了一大圈,也该我主动出击了。
文思特说,“我需要有可靠的人手,敢和海盗战斗的。我要独占圣乔治。”
虽然知道他所图甚宏,只是没想到他疯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