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了点鱼佩吉特就开始打点行囊,很简单,一个小箱子。她今天换了一身暗红色的碎花裙,包了头巾,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然后开始往篮子里捣鼓吃的,水壶、面包、熏肉、盐、橄榄油。看的我都崩溃了,这是要去郊游啊。
临近中午,赛纳号停在了港口。她很淑女的把箱子往我面前一推,我以为水晶球这种国宝级的东西她会随身携带。
她神秘一笑,“带那个干嘛,别说我们还回来,就算不回来丢了也没关系,玻璃球满大街都是。”
我将信将疑。
来到码头,一个约莫3岁出头,白人男子正在和劳德鲁普兄弟说什么,身后是一艘大型的三桅卡拉维尔商船,吃水很深,比满仓还满。水手们随意的把淡水桶摆在甲板上拉个套索算是固定过了。
他们三个都瞟过来,盯着我们看。
“文思特·比凯尔。赛纳号的船长。”朝我伸出来的手很强健,完全感受不到商船水手的气息。我握了握他的手:“巴塞洛缪·罗伯茨,这是我的表姐佩吉特。”
劳德鲁普兄弟也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并继续了刚才的话题:“船长,如果你要招捕鱼的话,罗伯茨兄弟也是很棒的。我们昨天一起出海,他还钓了一条大翻车送给我们,技术没问题的。”
我隐约明白了,这船长是抠门到家了,这是打算带个渔夫出港。我估了一下,3多海里,一天一夜,满打满算四五顿饭他是打算让全船顿顿吃鱼是不是!这是拉了多少货!
这个年代是没有身份证的,唯一的身份证明,就是不同领域的人替你说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看来我的新身份是布莱特岛上的三号渔夫了。
“乐意效劳。船上有多少人,有厨师么?”我随口问道。
“别问那么多。你们只负责跟舵手圈定捕鱼范围,然后不停捕就可以,你们三个当渔夫一趟25金币,回程另算,”转头又用眼睛点佩吉特:“你俩的船钱就不收了。”
财大气粗。25金币大概是1英镑,折合白银37克,是查理爸爸这种技术工种在酒厂一个半月的工资。
我一直秉承拿多少钱干多少活的原则,说实话此时我是有点慌的。不是高强度工作,就是高风险工作。我自己肯定无所谓,带着佩吉特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兄弟拿着网上船了,我们4个被安排在船首楼下的,同一间船舱,权当渔夫及家属办公室了。
船舱门开着,我们四个随便聊了一会儿,话题转到了船长上。
“船上可能有奴隶,而且,很多。”我压低了声音分享了一下我的见解。
哥哥马上反应过来,往舱门走去,看没人才又回来坐下。
弟弟倒是无所谓的摊在床铺上,“给钱干活呗。都一样。我俩拿16,佩吉特随便拉拉网子给你们9。”
“你俩都干了,我不要也行。这都是小事儿。我也可以给你们帮忙。”其实说这话我心里没底,毕竟我现在人穷志短,搞不好要看富婆的脸色。
哥哥拍拍我大腿,“我弟弟说的对,就这么干,你就别多说了。要不是荷兰人打算卖这个山头,我们也不用跟这种买卖。如果有海盗盯上这个船,我们见机行事。”
“船长可能有豁免书,海盗要么不来,来的话,肯定是鸡犬不留的。”既然能在拿骚周边混吃食,我说什么他俩很清楚的。
哥哥拉着弟弟出去嘀咕了一会儿,自己回来了,带上我去找船长。船长很愉快的就把我俩的工钱杀到了2。但是提出如果我们跟返程去圣多明各,就各自再给3。
弟弟在码头朝我们挥手,赛纳号出港往北一路顺风。
船上了风口我和大劳趴在船铉上看洋流,文思特船长一改之前的冷酷态度,热情的和我们攀谈着。我只字不提在阿姆斯特丹的商船经历,倒是大劳和他说起哥本哈根的见闻,笑的很是畅快。
文思特指着岁数和我差不多,操舵的红脸蛋汉子介绍:“那是我的大副菲利普,加来人,白天的舵手。既然我们吃法都靠你们,那你们就跟大副讲捕鱼点,让他配合你们。尽快开饭。”
其实根本不用沟通,菲利普经验很丰富,上了风口一直跟着洋流走。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鱼群,是琥珀鱼。这种鱼春夏南向北,秋冬北向南。闲的蛋疼。15度以下的水温就死给你看,大的能有3磅。鱼鳞花里胡哨在蔚蓝的海水里非常显眼。
我张罗着结网,琢磨着要不要去船尾作业。大劳已经朝菲利普吹口哨打了个右满回舵的手势,直接把网子手抛出去;我顺手拿了个小桶吊上来一桶海水等着养鱼。一网没大的,虽说不多,也就三四十磅的样子,如此反复三网,午餐肯定是够了。
菲利普朝着船首楼下面的甲板喊人,一会儿上来个阿拉伯裔的小胡子把鱼拉到另一侧的甲板去处理了。等文思特回来甲板的时候,我们已经收拾完网子准备回船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