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岩窟熔浆是炎城之物,自然……”元冬突然打住了说话,“自然用得,这也是老夫偶然发现,后又费心看护而成的。”
海平是直贯心肠,一心只扑在承凡这件事上,分不出二心,自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见他一边急不可捺,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管怎么样,能治好他就好。”
可元冬的话尽数被天椽听在耳中,而元冬的反映也被天椽尽收眼底,炎城传说是三大始族之一炎族居住的地方,炎族中人生性蛮横霸道,几百年前曾广泛干涉各大派别及世间事,后突然之间,举族消失的无影无踪,传说中是由于内乱引祸而致灭族。至此各大门派才得以摆脱始族控制,自行发展。当然这也导致了如承天门等过分倚仗始族功法的门派迅速没落。而奇剑门四脉之一的善法峰也是这时投入奇剑门宗下的。
如今从元冬闪烁之词来看,同为始族的辰族必然知道其中实情。可既然是始族之事,元冬绝口不提,天椽自然也是没必要过问。想来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密事,若是知道了太多,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何况与如今所图之事无益,现在承凡治伤要紧,天椽哪里还管得了许多事。
“先生叫我们来,必定是有托付的事情,您但说无妨,天上地下总归是有法可取?”天椽避开炎族之事,直接问道。
“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并不难,对于我们来说可得费些周折。”元冬卖了个关子,“这流火熔浆,乃是天外之火,除了原本的岩窟,平常器具装不得,可它说到底隶属金石一脉;老夫在你进颠倒洞施展功夫时,便知你有阴阳石,正好取这流火熔浆!”
“原来如此……”天椽心中感慨,如此巧合,看来尽是天意使然,“晚辈虽有些不入眼的本事,但还需先生指点,此去任凭您的差遣!”天椽做了一揖。
“都是为了我孙儿,你不必如此,倒是老夫惭愧了。”元冬扶起天椽,嘴上称谢,表情却很是满意。
取火之事宜早不宜迟,只是元冬还需准备,于是定在饭后行事,海平和天椽食不甘味,直到玉龙来请,推门而出才发现此时颠倒洞中辰都五部的族人竟然倾巢而出,皆换了副装扮,穿上了白色长袍,像是一条条幡幢飘荡而过,宽大的帽襟将脸埋的严实,里三层外三层的涌向岩窟,低头不语,倒像是祭祀一般。
海平在一旁抱着承凡,不耐烦地小心嘟囔着,似乎对这样兴师动众的安排很不满意。“我们在这里争分夺秒,这老头怎么还摆这些劳什子的排场……”
天椽心中虽有疑问,但也只当是辰族的仪式,或许其中另有关窍,只能一心盼望着早点进入正题。
就这样待人群立毕,一阵山呼海啸之后,元冬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登场,同样雪白的宽大襟袍印着醒目的银色五角星图案,一手执着伐骨刃,嘴里引唱着听不懂的词调,其他人随之附和,随着声调起落不断有丝缕状的游灵冒出,竟是围绕着岩窟结聚成了法阵。
突然间,封闭的山洞里风雪大作,那雪花竟是从法阵中窜出,山洞的下方顿时变作白茫茫一片,连着折射的光线也暗了下来,反而窟中的火光愈发明亮刺眼。
与此同时,原本的冰壁竟像刀削刨刮一样,化作碎沫,不消片刻,即露出了玄武岩似地黑黢颗粒面,于周围暗沉的肉壁格格不入。原来竟是集辰都五部之力才勉强封住了岩窟,难怪天椽入洞时感应不到,也足可见其力量之霸道。
洞外的诸人瞬间感到了喷腾的炽热,即便是善冰雪的辰都五部,也奈它不何。
岩窟中的熔浆起初还左冲右撞,凶相毕露,试探地吐出火信,却被法阵隔绝其中,突破不得,渐渐地平息了气焰,归做浆汤。
冰雪也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元冬点头示意天椽可以开始了。
只见天椽傲然屹立冰雪之中,呼应金刚剑甲,化作手中阴阳石剑,锋刃一转,直指岩窟。
只见岩窟之中刹那间熔浆翻涌,先开始还是百沸滚汤,瞬间便化作火树银花四溅开来。人群顿时大惊失色,四散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