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怎么和吃坏了东西似的,这汤汤水水的竟不怕腐泡,莫不是外面冰雪化了,灌下来的泥浆?”海平检查了下承凡,才放下心来。
天椽心想:“按你的说法我们岂不就是那坏东西!”,眼睛却不住的张望,“前面好像有出口!”待地面稳定下来,天椽看到前面隐隐有光。“回去是难了,往前走吧,你顾好承凡,我来探路。”
海平执意先行,虽然他也知道凭天椽的本事,不可能交代在这种地方。可他断断再做不出舍下兄弟,独自离开的事。幸得海平的心思天椽也明白,并没有多做他言,尾随其快步走向光亮处。
此处果然是出口,还没逼近,便有清新舒爽之感,甚至和风之中隐有花香。二人快走了两步,却伫立在了出口。
重见天日本应是欣喜之事,可触目的画面却着实令他们吃了一惊,二人这才发现此处竟是换了副天地,进洞时明明还是大天白日,在里面只走了一遭,出来却已深更半夜。
可眼前种种俱是清晰,尽是一派山清水秀,柳绿桃红的景色。连温润的空气里都透着馥郁。一片湖光旖旎映着远处层峦叠嶂,树影婆娑如织似绣,共幻化了一副锦绣山河图。
“怎……怎么可能!”海平钉在原地,张口结舌,连连发出错愕。“我们并没有走多远,按理说这里还是分属是极北之地,可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这……”别说海平了,连见识广博的天椽都感到不可思议,一时无语。天椽收回双鹣,俯身舀了一捧湖水,湖水清澈明净,触手生凉,最奇特的是当覆手洒下,潺潺流水居然凝成颗颗玲珑水珠,缓缓向上汇流成一处,复又聚力而上,直至消失天际。
海平这才发现,眼前湖区居然略高于平地,可四周溪河竟能倒流而入,蔚为壮观。
“倒流河?!”天椽忍不住发出惊叹,“而且居然不是幻觉!真乃奇观。”
海平本已被这天外天所折服,此时更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这里难道就是元化先生的居所,如此看来他还真是个神仙,莫不是我们到了神仙洞府?可绕了这么大一圈,这元化先生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天椽语塞,他还是感应不到任何铁脉,隐隐中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亦或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里四周环湖,艰险泥泞,你守着承凡,我上去看看”天椽不等海平应喝,便由剑甲的背部展开胁翼(此时山中没有铁脉,无以为借,只能全凭金刚剑甲变化,一飞冲天。
要说这地面视物总如一叶障目,非得这天上方能窥得全貌。天椽立在空中定神细视。夜静阑珊,万籁俱寂,一呼一吸都成响音。
“咦……”湖中的一轮明月吸引了天椽的注意,他向上望去,思忖了片刻,一丝笑意浮上嘴边,“原来如此!”
海平见天椽落定后嘴边咂着笑就明白有眉目了。“怎么?看出什么了?”
“哈哈哈,好一个倒行逆施,颠倒乾坤,差点被他唬了过去!你看这里……”天椽看起来心情大好,指着湖中一轮明月给海平看。
“怎么了,不就是月亮的倒影吗……咦……这个月亮天上怎么没有啊”海平也发现了端倪。
“不仅如此,这月亮是两轮,只是叠在一起,在这里看不真切,可在上面却是一目了然!”天椽用手指着天空,又指指湖水“这出路不在山林,而在湖中!”
海平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河溪会倒流,滴水会成珠,原来这天就是地,地就是天。”
天椽点点头,随即身披胁翼飞向半空,猛地一转向,头朝下翼随身动,极速旋落,迅疾的气流如同一枚巨型陀螺,将平静的湖面搅出一个漩涡。
水面触之化开,漩涡像涟漪一样粼粼泛荡。一行人穿过波光,没想到竟是从湖中踩着湖面浮出,没想到这真正的“大门”竟是湖,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处奇迹之处,恐怕世界之大,竟无能与之相似同一者。
虽然这里与刚才的“神仙洞府”当属一处,可这里却又略有不同,整个空间呈一圆桶形状,广袤深邃,望之俨然,奇就奇在这里洞天棬地,环壤弧山,从下而上皆是田野,人行走其上犹履平地却不会掉落,洞内上下树木对立而生却不倾覆,屋宇房舍正危而设却无忧患,完全打破了固有的见识,是一处有悖常理的存在。
而且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是夏日炎炎。中间飞瀑横流,映着火红的熔岩浆窟,下有趵突泉池亩许,发出开锅似的咕噜声,碧水澄池逆行而流,将土地自然分成层层垄亩阡陌,盛绽着芳香四溢的花。羊肠小道旁,三三两两白墙绿瓦的房舍前站着五五六六的人,也许是长久不见陌生人,如今都立在远处。尽数看了过来。
天椽看的恍惚,海平也看的目瞪口呆,“该不会又是什么法阵幻术吧?”海平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这一路走来忽得忽失,如今已是草木惊心。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了。”天椽终于看到了人,如此说明确实找对了门路,到对了地方,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睛却一寸不离的注视着远处人群的一举一动。
“这元化先生也着实有些闲情,找他得费这么大周章,也不知道图的什么?你说该不会是有什么仇家吧?”海平此时对这元化先生有诸多不满,必得当面问他一问。
海平的话音刚落,天椽突然莫名得紧张起来,金刚剑甲随时待发,只见人群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一个个眉头紧锁,眼里燃着火,脸上不是好客的热情,而是仇视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