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醒悟,急忙跳下鞍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每个木马的底座。
底座四边都存有灰缝,这不像雕琢出来的纹路,而是内嵌后留下的间隙。
我一边用掌心来回划拨地面,一边朝着内圆的方向匍匐前进……
突然,指尖在某块底座的灰缝处触到了异物……
果然!!!
“陈先生……”乔克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我侧肩一看,他不知何时已杵在了我的身后。
“你要耗到什么时候?”
“我这就出来。”目送乔克离开,我急忙掏出口袋中的东西忙活起来……
走出黑布,我已是浑身大汗。
我迈向巴伦斯的身旁,一阵耳语之后,巴伦斯点了点他胖嘟嘟的头。
“可以开始了吗陈先生?”乔克问。
“别催了,开始吧!”
哐哐哐——
木马再度启动!
台下又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掌声,这群看不到的生灵,正用自己的方式为这最后一场对决助威!
我看向计时器……
只剩十九秒了!
或许是紧张,全身的毛孔全打开了,浸湿的衣衫也都依附在了肌肤之上。
我的双手紧紧抓着控制台的边缘,耳边除了鼓掌声,装置轰鸣声,还有蒙恩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进入最后十秒,计时器也开始滴答滴答进入倒数!
乔克还没拍下按钮,我余光扫射,只见他双眉紧皱,悬在半空的左手迟迟不下动作……
果然是那样吗?
我不敢看向囚笼的位置,只能紧闭双眼开始呢喃。
蒙恩,坚持住!
八——
蒙恩,我就快找到答案了!!
六——
五——
我打小便是争强好胜之人。
明面对外界似乎无动于衷,但暗地里仍会卯着气力较劲。
不是不想输,而是不敢输。
人之所以会爆发极限,除了渴望,还有恐惧。
镣铐之下的三人,命运都攥在了我的手中,而在他们的背后,牵涉的是更多的池鱼堂燕。
我之前一直都在犹豫什么?
三——!
二——!!
一——!!!
嘟嘟嘟——!!!
头顶的功放发出终场的哨声,巴伦斯绕着舞台一周,宣布游戏正式结束!
惊叫木马胜负已分,接下来的两场游戏,我必须大刀阔斧,一鼓作气。
这更是为了自己,为了那曾经与当下都无法直面的失败与失去。
看了眼乔克,他的手仍停在半空,只是脸上早已没了嚣张的气焰,只能默然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我,也因为高强度的压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最后竟然没有答题。
铮铛——!
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入耳内,我从恍惚中警醒,发现囚笼的镣铐已全部松开,而蒙恩也疲软地瘫在了地上。
“蒙恩!”
我一路小跑并蹲了下去,接着把他头放在了我的大腿之上,“受累了,你没事吧?”
“唔……”蒙恩勉强睁开双眼,干枯的双唇逐渐恢复血色,腕处的勒痕竟也神奇地慢慢褪去。
也许是赢了游戏,乔克也不再压抑住蒙恩的自主意识了。
“为什么?”
我循声回首,是乔克。
“你输了。”
“为什么?你跟巴伦斯说了什么?”
“我只是向他再确认一遍规则……”我反问,“其实,你一直能猜到……噢不,是非常清楚,最大值的走向,是吗?”
乔克听着,脸上立马浮现出了诧异。
“规则其一,每回合数字都会重置,其实,重置的不是标有数字的彩旗,而是整个木马装置!”
“你……!”
我继续分析着,之前在游戏的过程中我一直以为,所谓的重置,仅仅是通过挪动扶杆上的彩旗去实现,可事实并非如此。
抛开乔克最后几轮表现不谈,在我走近惊叫木马时就发现,所有彩旗都系上了死结。
前头就说过关于造梦,最大的意义就是在稳定梦境的基础上,让梦境构造趋近现实。否则四种造梦身份(清醒梦主、沉睡梦主、侵入者、参与者都会受到潜意识的反噬。
二是整个装置铺满了大量灰尘,哪怕在有限时间内能解开全部彩旗并进行置换,但肯定会留下痕迹。我并未在手扶杆上发现任何纹印,反而在所有卡扣处看到了反复磨损的钝层。
三就是不允许使用“生像”。
综上所述,排除掉人为干预,也基于造梦的出发点,所谓数字重置,就是通过底座下方的自动化传输把每个木马打乱再进行组装。
“磁吸,机械传输,或是利用叉车,我不确定,但在那块黑布之下,每回合都会依靠类似的方式编排木马座次,对吧?”
虽然乔克不语,但从巴伦斯的眼神不难看出,事情的确如此。
“但这并不是你能连续两次选到最大值的原因。”我终于说出了最大的疑点。
“你不是选到了最大值,你是听到了最大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