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飞船的造型和科幻电影里的飞船形象差异不大,林唯一登上舷梯时好奇地左顾右盼,直到右边的士兵出声提醒,才发现自己险些撞上门框。人们依次弯腰进入飞船,在数排带x型安全带的座椅上落座。
第一批离开基地的人是十余名嫌疑人员和负责押送的星舰士兵,所有人在日常服装外,都套着隔离服。
这种服装沉重异常,令所有人的动作都显得缓慢吃力,不知这是否是嫌疑人们不用戴手铐或类似装置的原因,她甚至怀疑穿着它就无法奔跑。
跳特装置不能把他们直接原路送还星舰,按陨石的说法:在星舰内,落点位置的误差是致命的。
林唯一和押送她的两名士兵坐在第一排,一路上他们都相当客气,态度好到令她不适应,或许是因为同为星舰士兵有种身份认同,很令人羡慕。
她紧紧扣好安全带,回头张望其他同班次“乘客”。在一群陌生人中,她透过透明面罩认出了工程师马丁,面无血色的他被带到后排去了。
军事人员的地位挺高,她被允许带着投影器,这样陨石就可以为她远程翻译。据说舰队内部只有不到四成的人使用通用语,其余则广泛使用超过五十种大小语种,没有助手翻译便无法进行日常工作。
不过现在林唯一和陨石无法对话——在基地之外ai助理能用的硬件载体只有应急手枪,而它现在被封存在货舱。
头盔里很闷,她能听清自己的每次呼吸,外面的声音朦胧不清,偶尔陨石会依据投影器接收到的音频打出字幕,但错误率很高。
调查专员劳尔最后登上飞船,背负一把镇暴步枪坐在通往驾驶舱的走廊上,此处视野良好,可以监视整个乘员舱。林唯一就在他斜对面,能清楚看到他和士兵交谈,大概是核对完人数后,他摘下壁挂式通话器呼叫。
舱内的灯光很快暗下去,有人依次来检查所有乘员的安全带,不久,飞船引擎启动,开始离地爬升,整个过程中船体倾斜都没有超过6度。
由于废星的独特构造,升空几乎没有超重感,仿佛不过是坐飞机。当感觉到自己轻微向上飘,但被安全带牢牢抓住时,林唯一猜测他们已经离开废星进入太空。飞船短暂悬停片刻,转变方向继续前行。
劳尔解开安全带飘了起来,他抓着墙壁上的栏杆,另一只手抓着通话器,声音在乘员舱回荡,“实时投影正在启动,各位可以看看外面。你们理应欣赏全程,但眼下情况特殊,希望你们早日摆脱嫌疑。”
乘员舱的地板和墙壁的轮廓缓慢消融,投影出外部景象,最初是大片的黑,随即亮起星星点点的微光。在下方,废星正绕着紫色的恒星运转,地表的白色斑块是科考基地。这处恒星系内,所有的行星都呈现出死气沉沉的灰黑。
无垠太空包围着她,林唯一正判断自己究竟是否该怀念废星的基地,余光便已捕捉到大片的亮色,她抬起头,星盟的太空舰队停泊在深空中。
舰队以三艘“灭绝级”星舰为核心,它们的外观与林唯一想象中大相径庭,两艘主力舰大致是横放的长方体,表面无数细小的凸起都是舱室,凹陷则是停泊位,中央的旗舰如移动的摩天大楼,它们是宇宙中的方舟。
数不清的护卫舰和运输船包围着星舰,在庞然大物面前宛若蚂蚁,推进器的光芒与渺远群星融为一体,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