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鞑子看着那三名大夏国的夜不收居然连铠甲都脱了,全都轻蔑的笑了起来,只是打了一仗而已,这些南蛮便崩溃了,果然不愧是最懦弱的汉人啊。
为首的分得拨什库轻蔑的笑了笑,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们这些下贱的尼堪,跪下……爬过来。”
在满语中,“尼堪”是牛马的意思,女真人称呼汉人为尼堪,蕴意便是将汉人视为牛马、牲口的意思。
自从十多年前萨尔浒之战后,女真人突然发现,原本的天朝上国居然如此的虚弱,虚弱到他们可以轻易的击败他们。
这也导致女真人对汉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从敬畏变成了不屑,最后发展成了蔑视,这也是为什么努尔哈赤敢在十多年间将辽东的两百多万汉人杀得只剩下不足百万的原因。
听到分得拨什库让对面的汉人跪下爬过来,周围的镶红旗的鞑子们全都狂笑起来,他们盯着白队、精瘦汉子和蓝进京三人,神情嗜血中带着些许戏谑,仿佛一只猫在盯着已经被它逮住的老鼠一般。
这并非是他们大发慈悲准备饶他们一命,而是如同猫抓到老鼠后并没有立即吃掉,而是戏弄一番后再杀掉的道理是一样的。
看着鞑子们残忍而戏谑的神情,蓝进京猛然气血上涌,突然大喝了一声,“俺操你奶奶的腿……狗鞑子去死!”
说完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的扑向了站在他右侧的一名镶红旗探哨,而那名探哨在刚才的狂笑中早已松了弓弦,连弓都不及张开,蓝进京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名脱掉了铠甲的汉人居然敢主动向他发起攻击,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一个已落入网中的猎物竟然会翻盘?别说他了,就算是在场的其他十多名镶红旗鞑子也没人能想得到。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名镶红旗的鞑子居然就这么被蓝进京抱着滚下了数十米高的悬崖陡坡,二人在坡上不断翻滚,一路带起了山石与一路的积雪。
白队和精瘦汉子见状也不敢怠慢,两人不约而同的也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而一众镶红旗的鞑子见状大惊,纷纷冲到崖边,就看到四个身影从山坡一直滚到了底下,此后全都一动不动。
那分得拨什库见状后分库的大吼起来,有心想从坡坡上下去,却又无路下山。
想要学那几名汉人夜不收一样滚下去吧,可他们他们一身重甲喜至少五六十斤重,再加身上的弓箭以及各种兵器那可就是上百斤了,真要从这种几十米的陡峭山坡上滚下去,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突然,那名分得拨什库的怒吼声猛的停了下来,在他和十多名镶红旗探哨的注视下,那三名汉人的夜不收居然开始动了,随后开始挣扎着爬了起来,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但随后让他们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三名大夏军的夜不收摇摇晃晃搀扶着站起来挣扎着往前跑,那名抱住他们同伴滚下陡坡的夜不收走了几步后竟又回头了,只见他从腰间竟抽出斧头,将那名躺在地上不动的鞑子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站在山坡上的鞑子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名胆大包天的夜不收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将同伴的头颅砍下来,全都是目眦欲裂。
他们当即不假思索的张弓撘箭,拼命朝那三名夜不收射箭。
但此时他们距离这些夜不收的距离足足有一百多步,不要说他们了,就算箭术最精通的分得拨什库都没有把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夏的夜不收砍下自己同伴的头颅,然后一瘸一拐的追上另外两名夜不收,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了。
“哈哈哈……白队……赵爷……我给兄弟们报仇了,我也砍下了一名鞑子的脑袋!”砍下了鞑子首级的蓝进京一边跑一边疯狂的大笑。
他和白队、精瘦汉子三人全都是满身的残雪,披头散发,身上、脸上到处是碰撞刮伤的痕迹。
他们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蓝进京的一手还提着一个人头,一路鲜血淋漓的,就拼命朝来路狂奔。
不时有人摔倒,然后又相互搀扶着爬起来,又摔倒,又爬起。
就这样,三人在鞑子们恶狼般的嚎叫怒吼中,朝着来路逃跑。
三人拼命的奔逃,只是精瘦汉子和白队身上原本就带着伤,这般拼命的逃了十多里地后,三人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
“白队……咱们不能再这样跑了。”
蓝进京看着面色越发苍白,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头渗出的精瘦汉子,焦急的对白队道,“再这么跑下去赵老哥可顶不住啊!”
白队此刻也是面色发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记得前面有个山神庙,咱们赶紧上去歇歇脚。”
“不行……”精瘦汉子却阻止了他们,
“鞑子从来都是眦睚必报,咱们当着他的面杀了他们的同伴,蓝哥儿更是砍下了他们的头颅,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如今说不定已经循着路追过来,停下来就是找死!
我……我是不行了,你们把我放下,自己走!”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抛弃过自己的弟兄?”白队勃然大怒。
随后,他一把扶起精瘦汉子,用力搀扶着他朝着前方的一座山岭走去。
三人又挣扎着走了一刻钟,这才来到了半山腰的山神庙。
当他们刚走到门口,从周围突然出现几个身影将他们扑倒在地。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白队三人摁倒在地,随后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丝毫没有用处。
“日你个奶奶……死鞑子,有种就杀了你家爷爷!”被摁倒在地上的蓝进京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
“等等……”
听到蓝进京的话后,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搜他们的身看看。”
很快,几个人的身子被粗鲁的搜了一遍,随身带着的腰牌也被搜了出来。
很快,一个略带天津口音的声音响了起来。
“贾队……他们是敢先营的夜不收!”
“我看看……蓝进京、白广道、赵隆之!”
“草……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赵隆之、胡老四,赶紧把他们松开!”一个一听便知道年纪不大的京片子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