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不露声色:“当初你走的时候可是毅然决然,想回来倒不是不行,只是你得告诉我,真的下定决心了吗?”他目光如刃,审视着面前跪着的少年。
夜澄仰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柳大师:“我想清楚了,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断然无悔。”
“这样吗?”柳惊鸿点点头“好啊,那就从扎马步练起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陪练都有些诧异,虽然开弓确实需要基本功扎实,不过马步这种训练方式,也太‘基本’了吧,夜澄作为整座永平城中的佼佼者还需要练习吗?
夜澄闻言毫不犹豫,当即双脚开立,重心下沉,握拳收于腰间,是个标准的马步。
“左脚往里收半寸,脚尖朝前!”柳惊鸿喝到。
“是!”夜澄立即照做,眼睛仍平静地直视着柳大师,不曾一瞬。
古定伯惊疑不定,对古应天低声说道:“你也跟着做!”古应天得到命令,挑衅似的走到夜澄面前,也扎下马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夜澄。夜澄依旧一动不动,虽然被古应天挡住了视线,但他的目光直穿过了古应天,聚焦在了柳惊鸿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古定伯不知为何,有些恼羞成怒,向周围一众陪练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也跟着练呀!”众人都急忙都扎下马步,围在夜澄周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刻钟后,一个陪练就支撑不住倒下了,他慌忙站起身想继续练下去,却听柳惊鸿喝到:“定不住的直接走,不用跟我报告。”那名陪练只得鞠躬告退。
夜澄仍然一动不动,全然无视了古应天那张狠戾的脸。而柳惊鸿的目光也穿透了古应天的后脑勺,一动不动地盯着夜澄的眼睛。不时有人坚持不住退场,场馆内的人越来越少,可直到天色都暗了,柳惊鸿仍旧未发一言。
不知何时,站在夜澄身边的,只剩下古应天了,他大口喘着气,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了,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艰难地爬起来,看向夜澄的眼光里三分不解七分恶毒,恨恨地骂了一句:“两个疯子”,而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古定伯在旁边也失去了耐心,这一老一少两个倔脾气是在较劲呢,白白浪费了他们一下午的训练时间。撇下一句“二位请自便,想练多久就练多久。”而后也拄着拐杖走了。房间里的二人依旧一动不动,如同松柏。
黑暗中,只剩二人的目光亮着,已是午夜时分。却见座椅上端坐如山的柳惊鸿突然动了,一章击在武器架上,一声“接弓!”如雷贯耳!架子纹丝不动,最顶端的一把良弓却当即飞起,直扑夜澄。
夜澄浑身一震,急忙去接,双臂瞬间一麻,虎口生疼,差点被带倒。不等夜澄稳住身形,柳惊鸿指令已至:“左转,开弓!”夜澄当即照做,却觉得双臂积攒了远超平时的力气,拉得弓箭咯吱作响。“放!”夜澄当即松手,眼前出现了让他不可思议一幕——明明是空放,却见箭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直接四分五裂。
“不要有杂念,右转,开弓!”柳惊鸿接着命令:“放!”又是一记无形飞箭,直接击碎了右边的靶子。两次空放已经让弓彻底损毁,掉落在地。夜澄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汗水瞬间湿透了全身的衣物,而后摔倒在地。
“大师,这,这简直是神迹!”即便筋疲力竭,夜澄仍然狂喜道。
“这不是神迹,是我们人族祖先用鲜血和汗水创造出的功法,”柳惊鸿已经大踏步往门外走了:“这种功法,叫作武则。”
“我明天再来可以吗?什么时间都可以。”夜澄急忙问道,双腿早已没有了直觉,双手着地拼命向柳惊鸿爬去。
“不必了,你想问的,沐岩都教给你了。”夜澄霎时间愣住了,回过神时,箭馆里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