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好奇的打量在场的众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霍格沃兹当中，没有和杜牧新收下的弟子们有过任何交流。

而且这些人……说实话，着实有些奇装异服。

但由于明白这些人大部分都来自不同的宇宙，哈利对此接受良好，并不觉得他们穿着的衣服滑稽，只觉得是当地特色。

布鲁斯韦恩也打量着周围环境，他能过来，除了师父的邀请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最近确实不怎么忙了。

整个哥谭市的治安，早已今非昔比。

往日哥谭市主要有三个问题，一个是犯罪随机，实力强大的超级罪犯。二是根深蒂固的黑帮，有组织有规模的进行犯罪活动来获取利益。三，则是在种种不公正待遇下……走投无路，铤而走险的普通人。

事实上，这三样的解决困难程度，正好由低到高。

超级罪犯是最好解决的，往往不会超过一晚上的时间。而且自己在师父的教导下，身心变得更加强大和坚韧，这样的罪犯通常会被一次性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其次是黑帮，蝙蝠侠很明确自己不是什么法官，但好在他曾经支持的那个议员，在自己的资金助力下，成功修改了不少哥谭所在州的保释条例。

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一个叫哈维丹特的年轻人成为了检察官，大部分帮派分子一被丢到监狱，基本上就不能再用以前的小花招随便跑出来了。

在将近一年的努力当中，哥谭大大小小的无数黑帮，已经几乎彻底销声匿迹。

但最后一条，还需要韦恩企业继续整顿哥谭的经济，恢复制造业，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和低保，逐渐让哥谭的社会恢复秩序才能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

因此在披上披风一年之后，蝙蝠侠忽然发现……归根到底，布鲁斯韦恩相比起蝙蝠侠来说，对哥谭竟然还更重要一些。

现在是在漫威宇宙，杜牧拥有心灵宝石，可以十分细致的读到每个人最细腻和深入的想法。

他感受到蝙蝠侠的心态变化，拍了拍自己这个大弟子的肩膀。

蝙蝠侠微微回头，就见杜牧微笑道：“你已经做的相当棒了，布鲁斯。”

“在我曾经看到过的哥谭市，有关你不同未来的命运当中，你往往会以蝙蝠侠的身份，和哥谭的黑暗斗争数十年，最终以伱的死亡或衰老失败而结束……”

“而那些布鲁斯，越是在短时间内，难以根除哥谭的罪恶，越是会在蝙蝠侠的身份上倾尽所有。”

“最终……那些布鲁斯，会把面具彻底当成自己，而把布鲁斯的身份当成面具。”

杜牧看着这个理论上来说，满打满算还处于蝙蝠侠元年的布鲁斯韦恩。

对方因为蝙蝠侠当的太有效率，反而快要彻底将蝙蝠侠的职责结束了。

当然，对方的效率当中，也有杜牧的一份……甚至是一大份。

杜牧那天变成鲸鱼，将自己的法力扩散到整个哥谭市寻找小丑的过程中，顺手捏死了不少正在犯罪的家伙。

大部分那样的货色，正是因为哥谭所在州的法律体系不作为，才能持续不断的出来犯罪。

再加上被小丑化的那些超级罪犯，杜牧亲手杀死的蝙蝠侠老对手可不在少数。

没有这些前排，所谓的黑帮，对蝙蝠侠来说不过都是些土鸡瓦狗罢了……更何况这还是跟随了杜牧学艺后的蝙蝠侠。

现在的布鲁斯韦恩，在杜牧的影响下，和原著中的蝙蝠侠相去甚远。内心也没有真正的蝙蝠侠那么偏执，可以说是在性格方面平和了不少。可这平日的心态松弛，反而能让他在某些时刻能更狠下心肠。

因为行侠仗义，打击罪犯，已经不再是对方的‘生活’，而是‘职责’。

这一点，从对方家里收养的迪克，亲儿子达米安，都没有让他们穿上罗宾制服就能看出来。

没有杜牧影响的蝙蝠侠，将蝙蝠侠的日常当做自己真正的生活，他们接纳迪克，接纳杰森，接纳达米安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穿上罗宾制服，和自己一起混迹在街头，为哥谭而战。

可眼前的布鲁斯韦恩没有，他脑海中丝毫没有半点要让未成年孩子去掺和蝙蝠侠工作的意思，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升起过类似的愚蠢念头。

就好像一个男人，身为父亲，如果是士兵，他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还没成年就跟自己一起扛着枪上战场。如果是医生，不会让未成年的儿子拿着手术刀跟自己一起去手术室。如果是警察，更不会让孩子拿着把左轮和手铐跟自己一起去捉拿通缉犯。

这就是生活和职责的区别。

如果从作品漫画电影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性格和稳定的精神状态，绝不会被粉丝认为是真正的蝙蝠侠，就算拍出来电影，没有内心挣扎的蝙蝠侠，也肯定不会好看。

但这是杜牧的大弟子。

在DC宇宙真正生活的布鲁斯韦恩，不是个演员。他能如此顺利的完成身为蝙蝠侠的职责，能作为布鲁斯韦恩的情况下，安排好自己的日常，也能和自己的孩子们其乐融融的享受晚餐。

这样的布鲁斯韦恩，更让杜牧满意和放心。

如果当了自己的弟子，还要每天承受罪犯的折磨和精神压力，那杜牧身为师父的作用在哪里？

布鲁斯听到杜牧的话语，眼神微动。

将蝙蝠侠的身份，彻底当成自己，将蝙蝠面具，当做自己的真实模样吗？

因为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几乎立刻能意识到，那些处境中的自己，都处于何种精神状态。

“在没有师父帮助的情况下，倒也正常。”

蝙蝠侠客观道：“他们将蝙蝠侠的身份彻底和自己的意志绑定之后，日常的思考和行事，都会站在蝙蝠侠的角度。”

“这让他们能在平时不外出的情况下，思考更多属于蝙蝠侠的问题，积攒和创造工具，准备解决问题的后手，研究更多针对未知敌人的手段。”

杜牧惊讶的看了一眼蝙蝠侠，笑道：“果然还是自己更了解自己，你说的对，即便没有我的帮忙，大部分危机，那些蝙蝠侠还是能用几乎无限的后手获得最终的胜利。”

在没有更多外力可以借助的情况下，每分每秒都站在蝙蝠侠的身份上思考，这是身为普通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那是一种……真正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在思维上都毫不偷懒，几乎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空隙的极致。

这也是蝙蝠侠之所以精神能够打动人的地方。

“但是……这并非毫无缺点。”

刚刚客观的夸奖了一下不同世界的自己，蝙蝠侠又摇摇头道：“不给自己的心灵留下缝隙，时时刻刻以最高压力来压榨自己的所有行动力……这固然能让一个普通人做到更多事情，却也在意志上失去了弹性。”

说到这里，蝙蝠侠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希望那些世界的我，能够不要打破底线吧……思维上的枷锁，固然是束缚，也是一种维持自我的绷带。”

“如果连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最后底线都打破，那些‘蝙蝠侠’恐怕会彻底迷失，陷入极端的虚无主义……思维甚至可能会彻底摆烂，反过来试图毁掉自己曾经付出一切保护的东西，以此来完全释放自己精神上的压力。”

杜牧看着蝙蝠侠，眨了眨眼。

这分析……果然，哪怕不把蝙蝠侠身份当做自己的一切，布鲁斯韦恩，依旧是个合格的蝙蝠侠。

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把原著中大部分蝙蝠侠的心理问题分析的彻底，还以本人的角度，解答了不杀原则被打破后，会给蝙蝠侠精神上带来的问题。

杜牧点点头：“是的，有些打破原则的你……最后的结局往往都不是很好。”

杜牧和蝙蝠侠聊完，这才看向在场的众人。

他开口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

所有弟子，都将目光投向杜牧。

杜牧站在人群的前方，说话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内。

“但你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希望自己的世界能够安全，和平，变得更加美好。”

这句话，让所有弟子都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