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人招招手,叫来佩红。
自打华妃将丽贵人从前的贴身宫女燕芝扔进了慎行司,丽贵人身边就是这个佩红在伺候着。
佩红是内务府从浣衣局给丽贵人挑上来的宫女,原本也算胆小。
只是这些时日跟着丽贵人,耳濡目染之下,胆子也大了起来。
佩红与丽贵人耳语完,便下去了。
温显卿采购了大量的药材,派人尽数送去了年府。
这一世的年府一直遵循着年羹尧的嘱咐,尽可能不现于人前。
是而年府周围也并不像上一世般诸多眼线。
但温显卿为求稳妥,还是从后门将药材送进年府,并着年世兰的一封信。
年希尧得了信,交代家中人等不许乱走动,更不许出府去。
他自己带了亲随出街去,做好的亦是长久不回家的准备。
时疫在京中蔓延,四处可见得了时疫的病人无力倒下,京中人心惶惶。
胤禛在圆明园中亦是心急如焚,但又不能贸然率众回宫。
要回宫,必是要经过市井的,那时势必造成更多的感染。
温显卿命人将丽贵人处得了时疫的小德子抬去一个无人住的宫殿,那里远离嫔妃居所,不怕传染给旁人。
温显卿又另外向内务府要了一拨人,命他们都以纱巾覆面,不许离开那一处宫殿。
到了夜里,富察贵人闹着肚子不舒服,要守门的侍卫去将皇上请来。
侍卫头子隔着门,冷冷回道。
“皇后娘娘吩咐了,月地云居不许任何人出入。还请小主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皇后娘娘说了,小主怀着身孕,更要注意不能感染才是。”
富察贵人的宫女长秀回了屋,对着坐在桌前的富察贵人如实回了侍卫的话。
富察贵人气极,不由高了嗓音。
“是丽贵人处的太监得病,关我什么事啊!你再去!
让那奴才赶紧去禀告皇上!就说龙胎在我腹中胎动不安。
必得皇上接了我出去,或是皇上来这里才行!”
侍卫头子无法,打发了一个小侍卫去九州清晏禀报胤禛。
苏培盛瞅了瞅殿内还没熄的灯,心疼自己主子这两日不眠不休。
“我说,你们也是没眼色,这样的事也来禀报皇上。
皇上这为着时疫之事烦着呢,你们非得来请皇上。”
那侍卫低声道。
“苏公公说的是,只是若是属下不来,富察贵人便闹个不休。
属下实在是无法啊。
您看这…属下要怎么回了才是?”
苏培盛叹口气,道。
“且等着吧,我今天请示一下皇上的意思。
毕竟富察小主怀着龙胎,真要有事,咱们做奴才的也担待不起。”
苏培盛进得殿内,踯躅了半晌,胤禛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有话就说。”
胤禛头都没抬,只眼角余光瞟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道。
“启禀皇上,奴才知道您这两日都没睡。
刚才富察贵人打发人来,说腹中龙胎胎动不安,请您去瞧瞧。
或者……”
胤禛已经不眠不休两日,此刻听苏培盛迟疑,一股火气便窜了天灵盖。
“苏培盛,朕看你如今差事是当够了!”
苏培盛“噗通”就跪了下来。
来自胤禛身上的帝王威压,压的苏培盛额头上的汗直冒。
“皇,皇上息怒。奴才,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