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守夫人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眼中尽是精光。
来日方长,抓贼一定要抓赃。
林府的灵堂得以设立,林英杰和尹无双的棺椁就停在院子里,林府出事时,有几名在外采买的仆人未来得及回府,逃过了一劫。
念着主仆恩情,李照操办后事时,他们也留在府中帮忙,也是在处理后事时,他才知道,原来死在林夫人身旁的那名女子是林蕙的生母,是林府名义上的二夫人。
从仆人们口中得知的秘辛,李照每每见到这三副棺材,难免叹息。
一辆马车将尹秀秀从李府接到了林府,一踏进林府,入眼便是冰冷的棺椁和萧条的庭院,几名老仆跪在棺椁前哭丧,哭声伴随木鱼声与超度声,念及逝者,闻者落泪。
李照伸手搂住了尹秀秀,扶着她一步一步靠近棺椁。
“蕙蕙小姐,蕙蕙小姐,”一名垂泪的老妇人,一见到来者,立马叫出了声。
身旁的两名仆人擦了擦眼泪,说道:“你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明明是弄玉堂的秀秀小姐。”
老妇人收起了哭声,擦了擦眼泪,认真地看了看这个掩面而泣的年轻姑娘,带着疑惑,有些不确定地询问:“你是秀秀小姐,还是蕙蕙小姐。”
那女子依旧掩面而泣,此时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照轻斥了一声,“当然是秀秀,妖女林蕙犯下大错,已死。”
“是老妪在胡言乱语了,蕙蕙小姐已经不在了,就连尸首都找不到啊,”说罢,这个老妇又跪了回去,再次对着棺椁哭泣。
怀中之人因悲伤过度,泣不成声,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儿去了,李照慌忙连楼带抱的将她带离灵堂。
两人去了弄玉堂,一进弄玉堂,凉意袭来,眼前之景,让人惊愕。
原本鸟语花香,蜂蝶萦绕的小花园,成了百花和蜂蝶的“乱葬岗”,一夜之间,百花枯萎,蜂蝶尽死,泉眼枯涸,余下的积水也在发臭。
满目衰败,满目凄凉,李照心疼怀中之人,轻声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怀中之人应了一句,“不,就在弄玉堂。”
她的语气十分冷淡,仿佛弄玉堂里头之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李照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有些不适。
待照顾她躺下休息之后,李照走到小花园,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投向将林府一分为二的高墙。
墙上的花藤已是干枯模样,枯黄的叶子还有干瘪的藤条,如同毫无用处的烂绳子,随意丢弃在墙头。
眼前忽现一道绿光,李照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揉揉眼后,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墙角处的一个大缸带走了。
本是盛水的大缸,装满了泥土,泥土之上,同样也是干枯的、耷拉脑袋的茎叶,以及那攀至墙面的藤蔓,而真正引起李照目光的是枯叶下的生灵。
那是一只青白羽毛相间的翠鸟,它躺在枯叶之下,小身体不时的抖动,枯叶也随它的抖动,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
扒拉掉枯叶后,他看清楚了翠鸟的模样和体型,这只翠鸟是当初那只受伤的鸟儿,是秀秀照顾了它,让伤重的它再次展翅高飞。
而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只翠鸟奄奄一息的躺在枯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