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有您哪有我呀,这些呀都是老奴该做的。”陈妈妈恭维的说着。
“当年有那许清如在,老爷都没有踏入过我房中半步,还是多亏你使了法子,让老太太打发她去了乡下,最后……”陈堇还想说什么,陈妈妈打断了她:“夫人,别说了,都过去了,当心隔墙有耳。”
“你有没有发觉那秦芷生了一场病,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极了当时的许清如。”陈堇蹙了一下眉。
“是啊,老奴也发现了,那日在小筑,她竟顶撞咱姑娘。”陈妈妈想起那日在小筑的情形,又想起早上在老太太房中之事,“今日不仅让姑娘还了玉玦,还让您给她地契房契,委实强势了些。不过夫人您为何要答应她?”
“哎,都闹到那般田地了,总要有个说法,老爷和老太太都在,我不想闹的太难堪,老太太还好说,老爷那里,哎,索性就给了她。”陈堇第一次感觉到无奈,从未见过秦芷这般强势,以前她是不会争这些的。
“夫人,我怕她会得寸进尺,到时要的更多。而且,刚她去了老爷房里,指不定说了咱们什么坏话呢。”陈妈妈附耳对陈堇说,“我觉着还是早些解决了好,要不然,我怕我家姑娘到时定会讨不到好。”
陈堇思索了一会儿,“陈妈妈,这事儿你去办吧,万事小心,别留下尾巴。”陈堇再次咂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到。
“是,夫人。”陈妈妈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去吧。”陈堇摆了摆手。
陈妈妈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秦芷这丫头变得如此这般,陈妈妈说的对,看来要先下手为强了。陈堇心里如是想着。
兰苑,秦蘭和姨娘赵姝正说着话,院里不时有兰花的香气飘出。
这赵姨娘是极爱兰的,屋内无处不见兰,每逢生辰,秦峰就派人送来兰花,赵姨娘也是精心的在打理,平日里都将心血放在了这兰花身上,连女儿的名字都带着一个“蘭”字。
“阿蘭,是娘没用,竟连你的婚事都不能做主。”赵姝小声哭泣着对秦蘭说到。
“娘,我没事儿,母亲让我嫁我便嫁,我不想她为难您。”秦蘭反倒安慰着赵姝。
秦蘭是极为乖巧温顺的,对母亲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娘,她不想让娘为难。
“是娘没用。娘没有娘家庇佑,从出生起便在这秦府,从小就服侍你父亲,只是你父亲的一个通房丫鬟而已,还是许夫人做了主,才抬了姨娘,那两年我们母女俩也托她照拂。”赵姨娘娓娓道出当年的事,“许夫人,人很好的,就是,哎。”
“娘,你觉着现在的阿芷像许夫人吗?”秦蘭很是好奇许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样一说,现在的阿芷像极了许夫人。原先我还可惜,许夫人走了之后,这二姑娘没人照顾,性子变得那般柔弱。没想到,如今大病一场,反而性子更像许夫人了。”赵姝慢慢的说着,“许夫人泉下有知,该是欣慰了。”
“可惜我不能像阿芷那般勇敢。”秦蘭低着头道。
“阿蘭,娘对不起你。”赵姨娘做势又要哭了。
赵姨娘是个软弱的,从来不会去争取,也不知该怎么去争取,她觉着她一没身份背景,二没儿子傍身,一切事情都是板上钉钉了。况且这礼仪教条时刻警醒着她,不可以违背主母,不可以越过界线,不可以去争取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以及秦蘭,还有千千万万个像她这样的人,就该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赵姨娘不禁想,这大病一场后的二姑娘会不会和旁人不一样呢?
小筑。
秦芷走了许久,才从书房走回到了小筑,走的累极了,坐在桌上便大口的喝起了茶水,“汀儿,夫人那边派人来过没有。”私下里,秦芷不愿叫她母亲,她的母亲只有一个——许清如。
“二姑娘,送来了。”汀儿说着便递上来一个锦盒,“二姑娘,你看对不对。”
秦芷接过盒子,笑道:“其实我也不知,刚才是唬她们的,我只知道母亲留下了房契和地契,但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应该有那处老宅子。”
秦芷翻看着房契和地契,房屋有三处,包括乡下那处老宅,田地有三百亩左右,也在老宅附近。
“汀儿,我们有钱了。”秦芷数着房契和地契,两眼放光,拿着票据对着汀儿挥了挥手。
汀儿看的一愣,这样的姑娘,她好喜欢,“姑娘,我喜欢笑起来的你。”
“汀儿,我也喜欢你呀,以后我养你呀。”说完又刮了刮汀儿的鼻子。
“姑娘,鼻子都要刮塌了。”汀儿低着头,脸羞的通红。
“汀儿,过几日,我们去趟老宅吧,我想去看看母亲,顺便出去逛逛北襄城。”秦芷想着来这里许久了还没有出去看过,也不知这北襄城是怎样的,有没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想着就有点兴奋。
“可是姑娘,没有夫人和老太太的允许是不可以出门的。”汀儿忧心到。
“无妨,我去找老太太说说,老太太同意了,夫人也会同意的。”秦芷喝了口茶,摸出了从秦薇那里拿回来的玉玦在手里反复摩挲着。
回忆起母亲去世那一晚。
“阿芷,我不行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阿芷。”许清如将这块玉玦塞到了秦芷手中,“这块玉玦你好好收着,这是一半是凤,还有一半是……”许清如没有说完便去世了。
后面这枚玉玦被陈堇看见便收了去。
秦芷想着,莫非这还是一个信物?
秦芷不再想,将上面的线拆了下来,只留了玉玦,再寻了根好看的绳子和穗子,穿起来别在了腰间。
“汀儿,我去趟老太太房里,你把这些都收起来。”秦芷起身,咂摸了一口茶对这汀儿说道。
卜居,老太太房内。
“刘妈妈,你说这二丫头是不是变了许多。寻常来我房里晨省,从未说过话,平时也不知道她究竟过的如何,这些事她从来不说。”老太太闭着眼缓缓的说道。
“老奴以为啊,这二姑娘定是投湖受了刺激了。过几日,便好了。”刘婆子宽慰到。
“不,不一样了,她的性子越发的像当年那位了。固执要强,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当年要不是因为她胡闹犯了错事,我也不至于将她打发到乡下。”老太太睁开了眼。
“老太太,您放心,二姑娘还小,不懂那门子心思的。”刘婆子小声说到。
“哎,但愿如此吧,这么强势的性子,我怕她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老太太很是担忧。
当年的许清如就是让她头疼不已,她不想再来第二个许清如。
老太太正想着,便听到了扣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