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张元贞带着几个当年军中的老兄弟走进了家门。
张慕幽等几人上前一一行礼。俗话说,父子不同席,叔侄不对饮。张慕幽等几人只能略显拘谨的在屋外站着。
张慕幽本想带着几人找个饭庄,梁文钊却觉得还是家里舒坦,于是领着众人往他家走去。
长封府是九远国的都城。南门为主门,门有三道,中门常年不开,只有遇到庆典,祭祀,出征时,才开中门。
中门正北四十二里,是皇宫。
东门通往临县,贩夫走卒在此来来回回,稍有点头脑的沿街邻居,在街道上支起了摊子,卖点简单吃食,东门大街也就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比起东街的热闹,皇宫西侧就显得安静舒适。萧若称帝时,几位有功之臣都在皇宫西侧赏赐了宅院,时间长了,城西就成了官宦人家的聚集之地。
梁府和张慕幽的家距离不远,隔了两条街。由于常年无人居住,梁文钊便提安排侍卫回家做好准备。
几人落座,侍卫将酒菜端上桌后,退了出去。
黄坤杰眉飞色舞讲着他们三人童年的糗事,张慕幽一脸尴尬,其余众人则是乐不可支。
几人正在说笑着,梁文钊的侍卫走了进来。来到梁文钊身边,附身耳语了几句。
梁文钊本来满脸的笑意,听完侍卫的汇报,眉头却皱了起来。对着侍卫摆了摆手,侍卫便退了下去。
侍卫出去后,黄坤杰凑到梁文钊面前,对着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梁文钊推开了凑到他面前的黄坤杰,撇了他一眼,嫌弃的说道:“你离我远点,嘴里臭死了”。
“臭吗?我没觉得啊,出来前我还在张大哥家漱了一下口”,说罢,还把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自己闻了闻。
看着这俩人斗嘴,张慕幽笑着对梁文钊说:“有事你就去忙,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梁文钊轻轻地摇了摇头,拿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对着张慕幽说道:“十多年前,世道混乱,我们父辈九人义结金兰,妄图在这纷纷乱世,赢得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索宁连忙拿起茶壶,将梁文钊的茶水续上,然后抓了一把瓜子,像听书一样的支棱着耳朵。
梁文钊瞟了一眼索宁,继续说道:“后来兄弟九人组起了一支义军,多年的征战,也打下了十多个府县,虽然偏安一隅未得一统,但也在这乱军割据之下,有个安身立命的落脚之地。”
张慕幽听着梁文钊说的话,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楞楞的看着他。
“二哥,如今叔父们都老了。现在边关战事不断,你还能指望他们在战场上拼杀几年?”梁文钊对着张慕幽问道。
“可我爹已经离开军中了。”张慕幽不由的说道。
“知道张伯伯为什么离开军中吗?”黄坤杰问道。
张慕幽摇了摇头,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张元贞送到了他师父手里,所以对当时的事并不知道。
于是黄坤杰讲起了当时的事。
当年攻打长封县前夕,军中遭遇偷袭,张慕幽的哥哥和黄坤杰的哥哥,死在了那次偷袭中。
后来打下了长封县,几人觉得经过这沧县、长封两场艰难的战役,不宜继续挑起战事,此时应该休养生息,慢慢的扩充兵力,等兵强马壮以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