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德权给柳缘讲解他家的现状。因为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上面还老父老母卧病在床,妻子身体也是体病多弱,这个家全靠他一人支撑,如今他也上了年纪,着实有些撑不下去了。
柳缘听完后心中不禁叹息道:“穷苦人家的生活没有起伏,总是被生活压迫着,实在无奈。”
不多时他们便已经回到了家门前的院子外,简简单单的土墙房子,上面盖着形状不一的青瓦,墙上连个窗户都没有,就连门也是凹凸不平。
刘德权对着屋内大喊:“老婆子,我回来了。”
声音传到屋内后,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不时便有两个人推开院门出来相迎。
其中一人面容稍老,褶皱已有不少,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白丝,约有四十多岁,皮肤蜡黄,眼中神采黯然,一看便知平时时常生病。
而另一人却使柳缘惊愕,只见她面容白皙,双眼有神,衣服虽然朴素却少有尘垢,正是送他红薯的那位女子。
刘德权见柳缘看着自己的女儿发呆,心下一喜,面无表情的问:“兰儿你们认识吗?”
那名唤作兰儿的女子见柳缘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也显出羞人的红色,撇开脸点了点头。
柳缘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举止不妥,羞愧的面红耳赤,低声说道:“昨日我饥寒交迫,兰儿姑娘见我可怜,于是便把仅有的两根红薯分了一根给我,才使得我没有饿死街头。”
柳德权恍然大悟道:“我说昨天怎么只有一根红薯呢,害得我半下午就饿肚子了,感情兰儿你拿去做了好事啊~”
故意将最后三个字拖长,兰儿听后面色更加红润,埋着头直直的看着地面,不敢去想柳缘的此时的表情。
柳德权本想继续打笑,却听见一直没有发声的妇人道:“好了好了,赶紧进屋吧,现在院门口算什么事。”
众人点点头依言进了屋,中堂最里面墙上贴了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天地君亲师几个大字,两侧还有些小字。正下方摆着一个神龛,最下方是个供台,上面只有铜制香炉。
再往外便只有一张大桌子,四条长板凳。桌上摆着几道菜,有荤有素,普通人家平时哪里会这么吃,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的。
柳德权拍了拍柳缘的肩膀,拉着他来到侧面的座位笑着说:“快坐好。”
柳缘却拉着柳德权让他先坐上席,两人一番争执后以柳德权坐上上席结束,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最终柳德权夫妻坐在上席,柳缘和兰儿各自坐在侧席,在柳德权动了一口筷子后众人才开始吃菜。
吃饭间柳德权显得的格外高兴,越看柳缘越顺眼,最后对着兰儿母亲说道:“老婆子快去把我埋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的女儿红挖出来。”
兰儿母亲原本高兴的表情突然凝固,看了看柳缘又看了看兰儿,最后正色道:“老头子,那个是……”
柳德权打断她道:“今儿高兴,不管那些。
说完又笑着问柳缘:“阿缘啊,会喝酒吗?”
柳缘从未下过山,不知道这女儿红的意义,只道是普通的喝酒,点点头道:“会一点点。”
柳德权哈哈大笑:“没关系,男人的流量就是练出来的。”
柳缘朝兰儿望过去,发现她面色羞红且紧张,正偷偷的看着自己,直到柳缘没有拒绝才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兰儿母亲提着一个土灰酒坛子走了进来,坛口的红布已经褪色,还带着些许泥土。
柳德权接过酒坛,拍了拍上面残余的泥土,又拿出六个小碗,依次倒满了酒。兰儿母亲将酒分给了四人,余下的两碗放在柳德权面前。
柳缘看着这碗酒心里莫名有些沉重,又有些开心,却不知何种缘由。
柳德权正色看着柳缘,正色道:“以后你就柳家人了,为父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柳缘心中略有疑惑,不过还是说道:“爹,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您有话直说便是。”
柳德权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然后说道:“我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我就对她疼爱有加,总是想着替她寻一户好人家可是在她十六岁那年……”
讲到这里见自己女儿低着头,一脸煞白,虽有些于心不忍,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五年前,兰儿刚满十六岁,村里面年龄合适的人家都曾上门提过亲,不过都被柳德权拒绝了,原因是他认为兰儿应该嫁个更好的人家,免得过去受苦。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伙儿强盗,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粮食,杀害了想反抗的人,还……还侮辱了年轻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