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后叹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三十一年前,清虚子学有所成,按门内规定,应当下山历练一年。
从来没有下过山的清虚子被凡间的繁荣昌盛,车水马龙吸引。下山三个月后行至沧浪江畔,这里人烟稀少,风景又秀丽,很快他便决定从这个地方开始入世。
正好那年南方十万大山边缘闹起了兽灾,他便以乞丐的模样在一个村子村口的一棵柳树底下躺着。
路过的村民见他衣衫褴褛,着实可怜,但都仅仅是可怜他而已,并没有一人向他伸出援手。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提着篮子风华正茂的女人。
女人见他可怜,便把篮子里仅有的两根红薯分了一根给他,并拿出一个碗放在他面前,往里面倒满了水。
清虚子见她如此热情,只好装作狼吞虎咽的样子将红薯吃完,端起那碗水一饮而尽。
女人见他这个样子,欣慰的笑了。清虚子身为正统道门中人,又自小在山上长大,甚少见到女人,尤其是普通人家的女人,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就像寒冬里的初阳一般,给人带来温暖,一时间竟痴了。
女人见他愣住,伸出右手在清虚子眼前探了探。回过神来的清虚子窘迫的面红耳赤,别过头不去看她。
女人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清虚子只觉得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使人身心感到一阵清凉。
“没,没事……真是谢谢你了。”
女人摇摇头,将碗收进了篮子里,站起身子对着清虚子点点头,算是道了别,然后便朝村外走去。
他应该是去给他相公送饭吧,清虚子如是想到,空气中还能隐约闻到她留下来的香味,清虚子嗅着这香味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能是清虚子觉得最漫长的一天,他靠在柳树干下,望着村外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可是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有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倩影。清虚子不由的心烦气躁,几度想要去寻找,可是又不知何处去寻?又有何种理由去寻?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正是那个女人。
由于清虚子修为不错,视力非常好,老远就见到她缓步行来,面上表情如常,瞧不出来欢喜与悲伤。
如此,清虚子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躺在树下装作休息。
那女子路过时朝清虚子这边看了看,见他正在休息后没有打扰,径直离开了。
此时清虚子心中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装作休息,错过了与她交流的机会,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装到底了。
第二天下午,柳树下来了个男人,约五十岁左右,一身粗布麻衣,赤着脚,裤子上有很多干泥巴,一看便是地道的农家人。
他瞧着衣衫褴褛的清虚子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流落至此的?”
清虚子不清楚了他的来意,只好按照事先想好的说:“我来自南方灵溪村,因为村子遭受兽灾,所以往北逃了出来,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沦落成了乞丐。”
那男人听后点了点头,又问:“你会干农活吗?”
清虚子听后隐约有些猜想,如实回答道:“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我相信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膝下无子,想要认你做义子,你可愿意?”
清虚子一怔,然后用力的点点头,表明自己愿意,就差跪下来给眼前这个男人磕头了。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叫柳德权,你叫什么?”
清虚子本想说自己叫清虚,但是这一听就来历不浅,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柳德权见状以为他没有名字,毕竟底层人家很少有名字,一般都是小名用到老,像他这种有名有姓的一般祖上都阔过。
于是说道:“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吧。”
说完看了看周围,最后盯着这棵柳树想了半天,缓缓道:“我们在这棵柳树下相见,算是一种缘分,不如就叫柳缘吧?”
清虚子心中想到:“看样子这柳德权是识字的,可能是某个落魄世家之后吧。”
不过面上不显露什么,只是高兴的点点头。刘德权见他这般高兴,也是哈哈大笑:“走,跟我回家。”
从此,清虚子便有了一个俗家名字,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