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和桑迪格伦汇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比弗利山庄，大卫格芬的庄园豪宅内。

“嘿，我喜欢你帅小伙。”大卫格芬相貌普通，不过作为中年男人，他脸上的苹果肌区域始终红扑扑的，又不像是化妆的效果。他的穿着很简单，就一件纯色长袖高领棉t，然后袖子卷到肘部，见到杨远山时他的表现非常亲热，一抬手就搂肩膀，说着话的时候，手还在杨远山后脖子肉上轻轻揉捏。

杨远山顿时菊花一紧，当场就想转身走人，眼前这位不会提什么奇怪的要求吧！

“嘿，大卫，悠着点。”桑迪格伦看出了杨远山身体的僵硬，“杰克杨可是直的。”

“真的？那太遗憾了。”大卫格芬看着杨远山，“你会不会还没发现真正的那个自己？你知道的，很多gay要等到多年后才……”

“不好意思，格芬先生，我确实只喜欢女人。”杨远山挤出笑容。

“钢铁直男，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全美颁奖典礼，可惜他和昆西那个老犊子在一起，从他看席琳迪翁的眼神里就发现了。”

桑迪格伦的话把杨远山吓了一跳，gay的观察力还真可怕呢。

“如果我还是唱片公司的老板，我会下场，可惜，格芬唱片已经不属于我了。”

聊到正事，大卫格芬同样也摆明无意入场的态度，“两次英国入侵（六十年代开始英国摇滚乐行销全球）诞生了一大批有实力的英国公司，然后本子又入场，还有那讨厌的可重复擦写卡带，唱片业的竞争太过激烈，法律和行业风气也越来越对唱片公司不友好了。”

“这样啊……”杨远山的期望又落空了。

“你在唱片业的影响力依然很大。”桑迪格伦似乎比杨远山还着急一点，“为什么要把牌全压在好莱坞？听说你最近和斯皮尔伯格他们走得很近。”

“你还欠点经验，杰克杨。”大卫格芬没有回应他，问杨远山：“你学过博弈论吗？”

“还没有呢。”杨远山回答。

“你和你的团队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也将所有潜在买家置于了博弈中的弱势一方。”

大卫格芬说道：“让我推演一下，比如，我为你的唱片公司开价了，然后呢？我去承受默多克的怒火，而你，会拿着我的报价转头四处问人，尽量争取更好的条件对吗？而我什么也没得到，而且招来了一头吃人的老虎。”

“呃……”杨远山确实是这么想的，“差不多吧，不过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商人，我很讲交情的。”他辩解。

“生意就是生意。”

杨远山又听到了这句话，米国人是多爱这句话啊！

大卫格芬留给宋亚的时间不多，半小时一到，就有秘书来提醒，娱乐圈大鳄平常是很忙的，远没有外面传言的生活就是单纯享乐享乐和享乐。

不过杨远山感觉从双方简单的对话里获益良多，大卫格芬说得太对了，这样询价谁也不会买唱片公司。

潜在买家，确实，这个概念正好对应所有唱片公司，他们都是潜在买家，但潜在买家之所以不愿意跳上台面，并不是他们对自己不感兴趣，想也知道，谁会对自己这样的天才创作者不感兴趣？

而确实是自己在那什么博弈中给他们的处境太弱势了，虽然看上去是自己在四处上门‘乞讨’他们的帮助……

而真正弱势一方却是这些自己拜访的唱片公司。

caa、mj、昆西琼斯、大卫格芬乃至索尼，还有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唱片公司，谁又愿意冒着被自己当跳板的风险，做第一个挑战默多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