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地处王朝中部，以凌州为界，划分南北，又有商路运转，在十三州中也是极为瞩目的存在。

凌州往西，则是漱州，与凌州一样临江而建，兼具漠北豪爽的性格与江南水乡的婉约，虽然不如凌州那般占据重要的地理位置，却是众多文人墨客隐居之地。

只是，因为西蜀三州被九王掌控，这漱州作为防御西蜀的门户，便显得极为重要，在众多刺史当中，方离月也是文术二境的高手，已经极为罕见了。

此刻的方离月正与凌少羽、靳留芳、江乴等人对坐，漱州剑阁的事情影响极大，若是让江湖之人以为朝廷要对宗门动手，只怕不好收拾残局。

众人言谈之间，身为漱州刺史的方离月有些为难得道：“靳先生，老夫有一事相求，还请靳先生万莫推脱。”

靳留芳极不愿来这种人潮汹涌的酒楼，只是凌少羽告诉她要深入市井，才能更好的与民同乐，她也就不再拒绝了。

“方刺史在此次漱州大战中居功至伟，有何请求，直言无妨。”

身为十三州巡查使，靳留芳的话有足够的分量。

方离月道：“靳先生、凌公子、江掌门，老夫并非是责难你们的行径，毕竟剑阁的存亡，也关乎漱州官家或者说朝廷的态度。如今剑阁覆灭，只怕其余州郡的江湖门派，也会因此心有忌惮。”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不敢不敢，老夫只是觉得，京都那里，还望靳先生解释一二。”

“哈，原来你是担忧这个啊。放心，此次剑阁大战，皆是我靳留芳一人主导，伤亡与影响，自然也是我一力承担。至于京都那里，有我师父担着，方刺史不必介怀。”

方离月既有些欣悦，又略显尴尬，毕竟他可没有权力要求靳留芳如此做。

但靳留芳接着道：“我可以在京都那里顶住压力，方刺史是不是要投桃报李，也帮我一个小忙。”

方离月忙道：“靳先生有何要求，老夫绝对竭尽全力达成。”

“也没什么，就是，漱州刺史的官印，我需要带走。”靳留芳云淡风轻。

“什么？”方离月两腿一软，身躯瘫在椅子上。

一州官印，即是刺史的身份证明，也是为此一州安康民生的见证，更是朝廷的任命许可。可以说，谁拿着官印，谁就是一州刺史，失去官印的，只有两种可能，升迁调任，或者，被罢官。

在方离月看来，剑阁与刀门大战，导致剑阁覆灭。原本隶属于大虞的刀门毫发无损，怎么看都像是大虞有意针对原本陈国的剑阁。如此影响，江湖门派只怕人人猜忌。

方离月没有权力去质疑靳留芳的行事，但身为漱州刺史，他责无旁贷。因此，听到靳留芳要带走漱州官印，那便只有罢官一种可能。

“老夫自认在漱州十余年，虽然建树不多，却是治下清平安康，百姓安居乐业，无有差池。今日靳先生要收回漱州刺史官印，老夫……唉……”

沧桑的面庞之上，瞬间挂上冰霜雨露，令人心头一酸。

凌少羽在一旁哈哈大笑，江乴倒是不动声色，只是适时抿一口酒水，转身看向窗外市井人烟。

靳留芳大概是受了凌少羽的影响，所以话了一半，故意逗弄方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