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凌公子此举所为何事?”
凌少羽立于书院门下,未曾踏过门槛。“在先生面前,小子斗胆以学生自居,实则是内心疑惑萦绕于心十数载,分院的儒生们皆不可解答。听闻先生乃是京都书院的人,想来必有大智慧,故来请教。”
黄天引笑道:“既诚心来请教,这般阵仗是否浮夸了些。”
“如果这是一个人活下去的需要,先生仍觉得浮夸多余吗?”
“自然不会。但也许,你会错了意,京城比谁都希望你活着。”
凌少羽道:“哈,也许是吧。不过,这是我挚友以全身修为换取来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不知道你们的筹划。”
“看来,你是为了王笑云而来。”
“是,也不是。”
“哦?”黄天引来了兴趣,他虽然修习文术之道,却不代表疏于文治。而且,文斗未必就安全。
“有人跟我说,去西蜀。有人跟我说去京城,也有人告诉我,就待在这凌州。所以,我想问问先生。已达到修身境的您,必然不会有私心,您说的话,小子会信服。”
这信服二字,往往十分困难,即便是对自己的至亲好友,也不敢轻易说出。
黄天引早知凌少羽并非传言般愚蠢,只是也没想到会这般直接找上自己,还如实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于天下而言,我希望你从未存在。于我品性来说,希望你待在凌州。但于你最有利的,是前往西蜀。我的答案,你还满意吗?”
已达修身境的黄天引,的确可以不回答凌少羽的问题,但是诚意之心,还是让他面对凌少羽时,并无保留。
凌少羽道微微摇头。
他的存在,关乎文圣天下师与武神四皇子,在乱世之中,文圣武神皆是立国之本,有匡扶社稷之能。
但是,皇朝既立,百废俱兴,一个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力量,决然不被皇权允许存在。即便明面上仍是属于自己一方的战力,却难保未来有变数。
就像是如今的京都书院,不受皇权管辖,看似超然物外,却是被皇室忌惮。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还是质疑我未遵从本心而回?”黄天引问道。
凌少羽道:“皆不是。我相信先生必然是心中如此认为方如此回答。但我想知道,若是先生处于我之境地,当作何选择?”
黄天引陷入沉思。
若是依着凌少羽的话继续下去,必然走入他的立场,所答必然有失偏颇。
“人生在世,各有其位其职,有其志其谋,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易地而处,也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感同身受。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不了解天下大事与背后谋划,必然也是对王朝心生不满,寻求改变之机。但我既然处在书院先生的位置上,又掌握诸多秘辛,将你留在凌州,便是我的职责。”黄天引慨然说道。诚意正心,乃是文术之道的必然过程,这也造就了修行文术的学子尽皆豪迈的性格。
“哈,先生是在告诉我,我并不知晓王朝的谋划,你们也不打算告知我,但还是要我无条件顺从,对吗?”凌少羽道。
“非也。作为等价交换,凌州刺史之女将与你做正妻,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
“哦,是这样啊。真是泼天富贵临门,看来我还得感谢王朝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