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尧来访稚水,你朱见柏可愿,不,可敢与我出城一战”司尧立于城头,双袖随风而动
“大哥哥,你这么有底气,能赢?”小女孩眼里闪着光
“没底”
“那你还喊这么大声”
“高手对阵,那讲的是气势,哈哈哈”少年大笑道,心情极好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体魄,虽说得来一副仙人体魄但仍是被朱见柏力压了两个境
境界,鸿蒙与那大流华可是只差一点半点?鸿蒙,万物起初,流华,自流芳华
功法,朱见柏坐阵稚水一甲子,号称集百家之长的集大成者,哪里是司尧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辈能比的
远处,一道身影飘然而来,小女孩很自觉的跑开了,躲在一个石头后面,探出一个不老实的脑袋
城里也陆续有人跑了出来,司尧那句话其实大多数人都听到了,但都以为是哪个冒失小辈的叫嚣,但现在朱见柏真来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有人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有几分真本事,但也有些人是想看看笑话
这也是江湖,这是这座稚水城的江湖
来者白发苍苍,面带微笑
“来了啊”声音苍老,又带着些威严
“来了”司尧应道,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终究还是到了这步境地
司尧后撤一步,左脚画出一个半圆,呼出一口浊气后,换上一口新气
“起!”
顿时间,气象万千,一尊巨大的法相赫然立于少年身后,金光明灭
“金光速现,护拂吾身”少年声音铿锵有力,法相越来越清晰,正是武当秘术,以金光咒为指引,可敲长生钟,唤前世今生
此时武当山内,一老道人神情痛苦“败家啊,败家啊,这个臭小子,我这点家底啊”
司尧快步上前,一呼一吸间两人之间距离已然拉进,法相威然不动,看向天空,似是出神
只见那朱见柏站立不动,左手翻转,一拳既出
返璞归真
碰撞,强烈的罡气激荡四散,一击不得,少年双指合拢,以指为剑,直直刺去,老人仍是巍然不动,轻咳一声,一座袖珍小山隔开二人,司尧这一剑落到了那座小山上,一道裂痕出现在山体上,沿着山脉划开
远处,落山,山体断裂
司尧借力退回,眯起眼,这一个照面其实也不过是几秒钟而已,但两人的实力差距已然明显
“还不出剑?”
“前辈莫急”
此刻天象骤变,流华鸿蒙,两境之差
少年四指合拢,放于胸前,脚底一朵莲花盛开,不似道家白莲,却如佛家金莲,九天之上,有人高声佛唱
道家佛家合为一者,天下仅他司尧一人
少年睁开眼睛,金光充溢双眼,一掌拍出,身后法相随之而动
法相身着道袍,却是佛家法相,让人感觉有些好笑,但或许只有修行中人才能知道这其中的可怖之处
掌风呼啸,离朱见柏不过六尺
城中一片哗然,哪里还有人敢看笑话,纷纷能退就退
安庆东南,一座寺庙里,老和尚敲着木鱼,神色悠哉“阿弥陀佛”,庙内佛像似是颤动
朱见柏看了看这一掌,眼神里有惊讶有赞赏,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老人左脚蹬地,顿时周围尘土飞扬,方寸间,竟是出现了一个小千世界,任由那一掌如何势大力沉,却无法再向前半寸
老人收拳为掌,竟是一掌拍出,赫然与那佛掌对上,以他为圆心,恐怖的气势肆虐,土地崩裂
这就是朱见柏,这就是那个坐阵稚水一甲子,天下第二的朱见柏!
少年眼中金光不散,佛唱声音更为清晰
“再起!”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此刻,平地起天国
你朱见柏天下无敌又如何,我这里,众生平等
老人忽然爽朗大笑
“有趣有趣”
老人双袖摆动,浩然正气盈满双袖,猎猎作响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你可知,老夫也曾手捧圣贤书,与日月为伴,笔耕不辍?”
司尧眉头紧皱,朱见柏若真是儒家中人,司尧也只能希望别是那圣人级别的人物,否则那斩断因果的本事,司尧这些术法自然就成了笑话
“你可知,老夫当时甩袖离开那夫子庙。”
儒家第六代圣人,今以霸道修儒道
“你也读书,可曾读出浩然正气?”老人看向少年
“那还请老先生卖我几斤仁义道德”司尧换上一口新气,淡然道
“仁者乐山”老人一语既出,天色大变
狼山已至,就这般压向少年头顶,法相双手虚拖,强接出这大山,若只是一座山还好司尧大可一剑劈开可这上面还有这那儒家圣人的加持想要断开谈何容易
“智者乐水”朱见柏猛然跺脚,劲透地面极深,抬臂挥出一袖,如书法大家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远处广陵江涛涛而来,司尧神情不变,双指再度合拢,罡气纵横,大广陵江被一股强大的剑气强行隔开,并且纵使两边江水翻涌始终不得合拢
双指断沧澜!
战场风云突变,一山一江就这般滞留在此,若有人从高处看来定会惊叹不已
蓦然间,有数万把剑携紫气而来
朱见柏淡淡看了东方一眼
“怎么,要出剑了?”
“前辈,接着便是”
方圆二十丈内,一条条剑气如虹,流转不定
不仅如此,白衣飘飘的司尧双指捻动一缕剑意,默念道:“起阵对垒。”
以剑阵结步阵。司尧喃喃自语道:“中流砥柱,江心突起,滚滚洪水,浩浩长春”
忽然司尧突然好像意识道了什么看向剑阵
“傻丫头…”
此时西南方,一个面如白纸的少女虚弱的撑住桌子,如果只是调动名剑,以她天下剑之共主的身份也不会太难,但是这些剑里她还偷偷藏了她的本命气数,她相信他
“公子这次一定要赢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矣
临渊入手,少年的眼神愈发坚定
“剑起!”少年与远处的少女几乎是同时开口
数万把剑连结着,随着少年刺向朱见柏,两道身影轰然撞在一起,片刻停息后朱见柏竟然被司尧向后撵去数里,两道金光碰撞,流转,撕裂
强烈的音爆声响彻天空,一剑接着一剑,生生不息
老人冷哼一声,整个人扎根地上,俨然间十八道金龙飘起,嘶吼着阻拦着司尧和身后剑
一声清脆凤鸣从司尧身后响起
凤非梧桐不落,今有凤来断金龙
忽然司尧长剑指天,三缕庞大的元素气机一飞冲天
华南,女子似是感到这股气机,看向东方,双手握紧栏杆,冷汗不止
“给我活着回来,你娶十个都行啊”
“算了算了,太便宜你了,顶多五个”
屋内,一盏长生灯摇曳,我以我命续他命
“送前辈入天门”
两道天柱从天而降,立于朱见柏两侧,光幕纵横
朱见柏似乎是终于动怒了,仅剩的五条金龙环绕四周,纵使压力巨大,仍是巍然不动
仙人又如何,我朱见柏不愿入天门,就是过这天门而不入,又能如何
司尧开天门后,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身旁剑颤鸣不止,现在他无法干扰
又一道法相升起,赫然是那百年前的汉武帝
“现在把你喊过来怪不好意思的,但你有什么话趁早说了吧,我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了”司尧头也不回的说道
“寡人,对不住她”大帝叹了口气,随之飘散,无迹可寻
此时正在泰山一览众山小的女子忽然发结无故解开了,是啊,解开了
“你这辈子还是那么贱”女子怔怔出神
天门的光幕渐渐淡去,老人既是真的扛住了,但是他现在脸色也极差,天人体魄也扛不住这样的消耗
而司尧也近乎黔驴技穷,这天门已然是他最后的招式,但却仍然未能取胜
“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趁现在说了”老人双眼眯起,左手虚握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少年擦去脸上的血污,“你问我可曾读出浩然正气,我不知,但我想问问你”
“你读书可曾读到那安庆外战火连天,战事连绵”
“你读书可曾读到那庙堂中尔虞我诈,互相猜忌”
“你读书可曾读到过一个脏乱不堪的武当山老道人”
“你读书可曾读到过一个痴于剑,却为了一个兄弟,自断手足隐退江湖的邋遢鬼”
“你读书可曾读到一个流转千里,却仍怜天下众生的苦行僧”
“你当然读不到,你只懂那修身治国,
平天下,只懂把自己囚禁在这方寸间的稚水城!你只会逃避,只会害怕!”
司尧说完以后,长呼一口气
北方蛮夷处,一位老人睁开眼,欣然笑道“善!”
老人看向东方,频频点头
“小司尧啊,我一个腐儒一辈子什么都没攒下什么,那么便以我这性命为帖,迎你入流华境”
夫子庙内,第二尊金像轰然倒塌
司尧看向北方,痛苦之色闪过,最后只是缓缓点头
“我读书没有读出浩然正气,但读得这世间,这天地共鸣!”
自入流华,雏凤清于老龙鸣,振臂一呼,担起三教于一身
大道无光,天地同行
流华对流华
“现在可是公平了?”朱见柏向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公平,不公平,你有一点不如我,你老婆没我的好看!”司尧大笑向前
临渊颤鸣,一个高大的秀美女子出现在司尧身旁,竟是和司尧差不多高,但一点不显突兀,却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入流华了?我们小尧尧真棒,我还以为我还要等个一甲子的”女子肆无忌惮的捏了捏司尧的脸“还有啊,哪个小狐狸精迷惑了我们小尧尧,是姓唐那个?还是那个小剑灵?还是那个小萝莉?不会是那个老女人吧”
司尧不禁暗暗腹诽,老女人?你都活了多久了,还能说别人老,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呀,朱见柏,这么点时间不见你怎么成老头了,再说了公平个什么,你个老东西早就大流华境了,我们小尧尧才初入流华,要不要点脸”
“你们等会在打”女子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