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回来了。”
“叔叔伯伯们都还在吧?”
“在的。”
与之前的宅男相比,此时的远瞳判若两人。
虽然很生涩,对现实世界很陌生,但看得出来他很主动、很努力的在操持着。
“少主放心,老主子的身后事,我们会安排的妥当。”
“有你们帮忙,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至于凶手那边,军警是靠不住的,还得是咱自己人才行。”
“我应该怎么做?”
“都安排好了,明里暗里都有自己人在追查。”
“好,那就好…”
“少主您这几天在家有发现主子有什么异样么?”
远瞳很想说,父亲给他留下了线索。
司徒云升和父亲的死,绝对脱不开干系。
可也不知为了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他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都挺正常,没什么异样。”
说完他站起身来,朝落地窗外的泳池走去。
“父亲很想我每天游游泳。”
“是,老主子希望您锻炼锻炼身体……”
“可惜,建了这么大个泳池,我却一次也没进去泡过。”
“老主子也会像您现在这样,站在这发呆……”
这多少也是个父子之间的遗憾吧。
周健新的话,远瞳从未放在心上,对他的宠溺,只觉是理所应当。
他早就知道自己最近可能会出事,否则不至于在出门之前给远瞳留下那么多遗言似的话。
只是他没有逃避,他必须出门,为了儿子的胰岛素。
甚至谋杀发生之前,他在想的还是给远瞳带几本漫画回去。
如果走的不是玫瑰大道,故事也许会是另一种展开。
“嘭!”
众目睽睽之下,远瞳径直跳进了泳池,硕大的躯体像个深水炸弹,将平静的水面砸出一个大坑,水花如绚烂的烟花一般在空中爆开。
很多人很多事,总是要失去了才会被珍惜。
对于飞来说,自己最近的状态就像一个科研人员,每天只做一件事,解剖……
少男的尸体被扔进了原本就属于他的玻璃罐内,现在躺在小床上的,是那个带着神秘微笑、被割了喉的少女。
她的血液早已流尽,身体有些干瘪,皮肤呈现一种怪异的青白色。
唯有嘴角那抹浅浅的微笑,让人即捉摸不透又不寒而栗。
“这一刀也太狠了…”
于飞小心的检查着那致命的伤口。
她的气管没有被割开,断成两截的是颈动脉。
根据教科书上的描述,宇飞大致可以想象到少女死时的惨状,鲜血会如喷泉一般从脖颈涌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
“师傅,您来了。”
“怎么,对女孩就下不了刀了?”
“那倒不是,只是对她的伤口很感兴趣。”
少女的身上,于飞盖了一张被体液染的乱七八糟的床单。
这样既尊重了死者,也免去了自己面对赤裸异性的尴尬。
“很简单粗暴的死法。”
“而且不怎么优雅。”
“你想说什么?”
“这不像您的手段。这样的死法可完全和艺术不沾边儿……”
“没错,这的确不是我下的手。”
把饭递给于飞,影子的走到尸体旁边,眼神竟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与一位老友久别重逢一般,静静的坐在了床沿。
“她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吧?”
“和你一样,她也是我的徒弟,第一个。”
“这么说,她是在这憋疯了,自杀的?”
“为什么这么觉得?”
“要不然她怎么是笑着死的啊,肯定是觉得解脱了,才会这么坦然吧?”
影子没有回话,他想伸手触碰少女的脸,中途却又缩了回来。
这个少女不仅是他的开门弟子,二人也曾有过不一般的情愫。
她并非如于飞所言憋疯了自杀,相反,她是个相当专业的杀手。
她杀过许多人,最后一个是她自己。
“这就走了啊师傅?”
“对她温柔点儿。”
“好……”
于飞蹲在墙角,报仇雪恨般的扒饭。
在这个装满死亡的小屋,他要活着走出去只有一个办法,把自己变成魔鬼。
看似波澜不惊,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对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没有生理很心理上的罪恶反应呢?
他必须坚持着,再恶心,再血腥,他得做下去。
“司徒先生,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喝茶?”
“你都知道了吧。”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直说吧,你是要我死,还是能再帮帮我。”
潇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一个家族,都是于连要清算的目标,轮到自己那也是早晚的事。
现在,王家被彻底瓦解,周健岌岌可危,于连的计划很成功,可惜背负这一切代价的是潇肃。
“也许这就是你的计划吧?一边利用我,一边解决我。”
“你不觉得这很完美么?”
“的确,我承认。”
“哈哈哈~小子,听清楚,我不会要你命,但眼下的困局你得自己转圜。”
“为什么?”
“要么你撕碎老周家,要么司徒家土崩瓦解,二者都是我愿意看到的~”
不管哪种情况,只要是几个大家族窝里斗,斗的越狠于连越开心。
“那制药厂呢?是你所为吧?”
“是。”
“越乱,对你越好。”
“这是其一。其二,我也很想看看这种局面,你能解到什么程度~”
“你就不怕我把一切公之于众,把你交代出去?”
“你不会,你也做不到,别想多了~”
潇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于连的书房。
情势清晰明朗了起来,第一,福尼亚城是于连的人在闹事,而且暂时没有收手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靠自己用强了。
其二,对于周家和司徒家像,于连哪边都不会站,只会坐山观虎斗,做个得利的人。
“直接出城。”
“现在吗?”
“嗯,去福尼亚城。”
“安保措施还没安排,就这么去太危险了主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出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