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体质不错,恢复的很快。”
“嗯。兴许有小姐鸡汤的功劳。”
“臭贫~”
晨光穿透薄雾落在窗台,雪白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舞动,难得的好天气,配上这难得的氛围,全世界都跟着明快了起来~
“想家吗?”
“想啊。可惜你亲弟弟不会放我走。”
“唉,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没事儿,只要知道父母安好,在这待着也挺好。”
“对呀,这里有吃有穿,硬件上还是要你暗族好得多嘛,你就安心待着,这里也是你家~”
“可不敢,说到底,我就是个靶子,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个少年时而调侃,时而严肃,让云曼摸不着头脑,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回答他的话。
也许是天然的种族差异,也许是白人太高高在上,他与这个少年,即使这样面对面站着,也如同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除非是在他不清醒的时候,那样的潇肃,着实惹人怜爱。
“行吧,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等等!”
“怎么了?”
“你…你能帮我挑一对耳环嘛?就在对面的小摊上。”
“你买耳环干嘛?”
“我想…我想以后有机会的话,带回去给母亲。”
“为什么,让我帮你挑?”
“你这么好看,审美肯定在线,错不了!帮帮忙吗,姐姐~”
云曼温婉一笑,转身离开。
拉拉扯扯之后,她总算从潇肃口中听到了一句值得高兴的话,这个忙她必然是会帮的。
“这事儿你怎么看?”
“八成又是王家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体实验吧…”
“我看不像。”
“噢?主子有何高见?”
“你没看见嘛,李韬说到这事儿的时候,于连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就在那喝茶,跟早就知道似的。”
云升这小子,今天倒是明察秋毫了一回。
通常情况下,于连应该是最忌惮传染病的,他的几万教众,三天两天要集会要祷告,真要有传染病,能量教总是重灾区。
就比如去年的伤寒,为了控制传染,于连软硬兼施把各大家族都动员了起来防疫,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表示,这确实很不寻常。
“主子的意思,是说能量教最近有些大动作?”
“他们早就已经动起来了。刚前几天,欧阳振业那老东西就大半夜去会过于连。”
“欧阳家和能量教……,主子,咱不得不防呀。”
“传染病,可比刀枪难防多了。”
“要真是于连和欧阳振业,那这一招可太狠了…”
“传令下去,从午时起司徒家所有人禁足三天,停止会客。咱先好好的观察观察。”
“是。”
汽车划过林立的建筑,两侧的风景各不相同,两人的心境也是。
对司徒云升来说,他最怕的就是死。
别的危险能躲,大不了还有潇肃挡着,但传染病真的让人无处可逃。
十五例感染十五例死亡,这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
刚刚的圆桌会上,最高委宣布约克城进入三级戒备状态,这让司徒家的闭门变得顺理成章,正好,他也能趁此机会,坐山观虎,安静的看看形势。
苏杭则不然,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欧阳振业和于连会面,这事儿他可完全不知道。
看来,司徒云升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消息源,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骄横跋扈的少主,也慢慢的由不得他手拿把攥了,一种危机感,渐渐在苏杭的全身蔓延开来。
“发什么呆呀穿山甲???”
“噢,没啥,有点儿累而已。”
“又在想女儿啦?”
“嘿,当然想,怎么能不想…”
“要不再去跟陛下求求情,让你俩见上一面?”
“算了吧,求了这么多次,陛下也该烦了。”
他一脸落寞的坐在乱石堆上,端起手边的酒瓶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穿山甲老了许多。眼神不再那么清亮,胡茬也顺着脸颊爬上了鬓角。
与梓芽不得相见,终日只能与石头做伴,又意外得知了暗族出事的消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不管不顾的跑回阱里看个究竟,却又不舍扔下梓芽一人。
他想与梓芽见上一面,哪怕小姑娘还听不懂他的感伤。
他终究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开矿,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他不再是那个不会喝酒的老实人穿山甲,他有了醉的理由。
“行啦,少喝点儿,一会儿连钎子都拿不动啦!”
“嘿,队长放心,稳当着呢。”
“你啊你啊,当初我还说要教你喝酒,现在好了,整个小队,没人喝得过你!”
“喝醉了好,喝醉了睡得香,嘿嘿。”
高阳是个性情中人,十分理解穿山甲现在的心情。
可惜,除了在工作上稍微关照以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解不了穿山甲的愁。
“梓芽妹妹,你在写什么呀?”
“爷爷的名字。”
“写完你可藏好咯,不然婆婆又得训你!”
“知道了,蓝岳哥哥。”
六七岁的姑娘长的太快,几个月时间便如换了模样一般。
现在的梓芽,端坐在书桌前,有模有样的写写画画,眼神中满是认真,那个阱底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仿佛,仿佛已经消失了。
“你爷爷叫谭静松?”
“是。”
“那这个西门龙又是谁?”
“是我的大龙~”
小姑娘扬起了嘴角,片刻后又恢复了认真严肃。
她的大龙,去哪了?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他?
“你爷爷,年纪很大了吧?”
“应该是吧,爷爷胡子都是白色的,头发一根也没有~”
“梓芽妹妹,你知不知道,人是会死的呀?”
“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