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芽…梓芽!”
穿山甲呼喊着惊醒,焦急的打量着周围,此时自己正在一个窑洞里,躺在石板上,四五双眼睛站在床沿盯着自己。
“梓芽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他手足无措,拼命想站起来,身体却使不出分毫力气,疼痛在全身蔓延。
“她没事。”
一个声音从窑洞门口传来。床沿几个赤裸上身的男子应声退到两侧,低着头保持安静。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穿红袍,头顶凤冠,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
她身材高挑体态丰盈,利落的丹凤眼和挺拔的鼻子显得此人一脸锐气,气势不凡,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穿山甲用力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看着眼前气势凌人的女子,恭敬的问道:
“您一定就是尉迟女皇吧…”
“这戒指,你是从哪来的?”
穿山甲仔细瞅了一眼,女人手中拿着的,正是祖爷爷交给自己的银戒。
见此物却不见梓芽,他急切的哀求道:
“女皇,求求您告诉我,梓芽在哪…”
女皇身旁一男子厉声呵斥道:
“放肆!我主问你问题呢!说,这戒指哪来的?!”
见此情形,穿山甲平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
“此乃父亲的传家之物…我乃暗族西门龙,谭静松之子,奉父亲之命,护送患病妹妹梓芽来峡谷求医问药…”
女子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端详着手中的银戒,随后又发笑起来,自言自语道:
“谭静松…哈哈哈哈,真是久违了…”
她将戒指收进袖中,接着对床上的穿山甲说:
“那女孩已经无恙。你好好养身,今日起便是我旧石器族的一员。”
他长袖一甩,潇洒的转身走出窑洞,旁人皆弯腰恭送。
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穿山甲呆呆地坐在床上……
墟山上,暗族一行人被眼前这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那飞行器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一路火花带闪电,轰的一下砸进沙海中。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头顶又响起另一家飞行器的轰鸣。
它掠过墟山,飞得极低,在坠落地点盘旋片刻后,便迅速抬升消失在狂风与黄沙中。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两个少年傻了眼,踉踉跄跄的从垃圾堆中站起身,焦急的呼喊着。
众人这才从爆炸中缓过神来,看着远处的火光和浓烟,纷纷朝山脚跑去。
“崔命!这是咋了呀?!”
“咱要不要过去看看!?”
没人见过这场面,平时见到飞行器,暗族只有害怕的份。
现在它就这么直挺挺的在眼前坠落,噼里啪啦的闪着火光。
于承志则无比兴奋。他从墟山冲下来,不管不顾的径直向火光跑去。
两个少年见此情形也不再犹豫,同样冲了过去。
“小砸!你干嘛?!”
山脚的陈玄策一边喊着一边阻拦潇肃,谁知潇肃一个躲闪便绕过了父亲,一边疯跑一边扭头喊道:
“我看看就回来!我会小心的父亲!”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朝那个方向跑去,生怕落在后面错过什么好事一般。
崔命试图阻止,却没有一个人听,显然这个领路人还未建立起足够的权威。
见没有办法,陈玄策也只得跟上,他倒不是好奇什么,而是不想那不听话的潇肃出意外。
“咳咳…好呛啊父亲…”
飞行器发出滚滚浓烟。于承志把腰间的防毒面罩塞进儿子手里,回答:
“快戴上,这烟多少有点儿毒。”
他有些不情愿,一是自己不愿戴,二是一旁的潇肃咋办呢?
“你快戴上吧,我拿头巾捂着,问题不大。”
于飞这才把面罩往头上戴。
率先到达的三人不敢走的太近,飞行器的尾部还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潇肃绕着它仔细观察,这明显不是白人军方的飞行器,也不像负责兑换食物的运输机。它要小的多,机身全黑,看起来敏捷灵动。
“潇肃哥你来看!”
于飞呼喊着,潇肃闻声赶紧跑过去,顺着于飞所指的方向望去。
“司…司徒?”
机尾燃烧的部分,分明印着“司徒”二字。
“这不是你母亲的姓氏嘛?!”
于飞咋呼着,潇肃也愣了,对啊,这不是母亲的姓氏嘛?怎么会印在这飞行器上?其他人也逐渐到达,于承志见状交代二人:
“别声张,就当没看见,一会儿就烧了。”
于飞点了点头,潇肃的眼睛却始终无法从机尾挪开。
母亲对自己的身世三缄其口,难道是和白人有关系吗?
“咔嚓”
飞行器破损的舱门被打开,一个身影从门后跌落下来,在火光中痛苦的呐喊:
“救命…救命…”
大家傻眼的时刻,于承志赶忙跑过去,将那人拖了出来。
只见他头破血流,身上的飞行夹克也沾满了鲜血,很显然这便是飞行器的驾驶员。
他尽全力迫降,让飞机砸在沙丘上,才不至于直接解体。
“这怎么还活着呀?”
“白人的飞行员,救什么救?”
“可不是嘛,救他干嘛?扔进去烧死算了!”
的确,暗族恨透了白人。
那么多的压迫和剥削,不都是因为他们吗?此时众人完全有见死不救的权力,这向来也是白人的一贯作风。
关键时刻还是陈玄策开口。他看着地上这奄奄一息的家伙,语重心长的说道:
“毕竟是一条命,这都不救,咱岂不是和白人一个样了?”
众人沉默了下来,于承志则掏出怀里的水瓶,蹲下来小心的给那将死之人喂了一口水。
能带着水出来劳作,于承志是独一份。
清凉顺着嘴角没入咽喉,那人咳嗽起来。
他的额头开了个大口子,玻璃渣子夹杂着血肉糊在脸上,生存的机会怕是很渺茫了。
“少主…救少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模糊的呢喃着,随后便昏死过去。
于承志听清了这话,回头看着燃烧的飞行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