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时分,陆陆续续有人从坑顶下来,他们都和潇肃一家一样,是这里的居民。
大家都赶在太阳最强烈的时间到来前归来。臭氧层已经十分稀薄,如今的太阳不止带来光明,还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陈潇肃正把东西从麻袋里往外掏。一个麻袋是水,装在一个封口瓶内。
他又从另一个麻袋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三块砖头一样的东西,小心放在方桌上。
“父亲,怎么今天大家都回来晚了些?”
陈潇肃向一旁规整布料的父亲问道。
“听说火山后面有一个新的墟山,估计大家伙今天都去那了吧。”
“我们为什么不去呀?”
陈玄策摸着潇肃的头说道:“路远了些,你母亲会更担心。懂吗小子?”
相比其他族人,陈玄策总是显得很小心,甚至过于谨慎。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由远到近从门外传来:
“潇肃!潇肃哥!”
“是于飞回来了!”潇肃一边说一边跑去开门。
于飞和潇肃一样生活在这里,年纪比潇肃小一岁,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这里的孩子很少,俩人也就如亲兄弟相待。
不等潇肃开门,他便一头往屋里扎,一边推门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火山后面,那儿的墟山有好多好东西!”
他摘下裹在头上的粗布,露出一张少年的脸。他的个子略比潇肃矮一些,也清瘦许多,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黝黑的皮肤一如这里的所有人,脸颊与山根上星星点点的铺了一层雀斑,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明亮的像宝石一般,略微发黄的自来卷倒也精神。
“看!”
灯光下,于飞手里攥着的东西闪着银光。潇肃一头雾水,这是他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一旁的陈玄策在看到于飞手里的物件后,如过电了一般怔在了原地,随后踉跄的跑过来一把夺过它。
“孩子他妈!素芸!快来看!”
素芸从隔板后的卧室走出来。只是一瞥后,她的眼神便再也无法从陈玄策的手里挪开。
她快步走到跟前仔细的端详,甚至抚摸,灯光映衬着她眼里慢慢浮出的些许泪花。
“是羊角锤……”
素芸克制着情绪,勉强从喉咙挤出了几个字。夫妻两人将它捧在手里,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一幕一幕……
“父亲,什么是羊角锤?”
于飞抢先一步接话道:“我父亲说这是以前人们使用的“工具”。”
“没错,这是一种很实用的工具……”
陈玄策接着说道:“曾经我们用它、它们打造过很多很多难以想象的美好事物……”
“只是再美好的事物,都化为了灰烬……”素芸哽咽的说。
陈潇肃不知父亲口中的美好事物是什么,但从父亲留恋与惋惜的眼神中,他能想象曾经世界是多么的迷人。
母亲的泪眼让他恍惚,他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工具呀?”
素芸脸上的悲伤逐渐转换成了悲愤:
“因为他们再也不让我们拥有工具,他们永久的剥夺了我们创造的权利!……”
陈玄策不忍再看妻子悲痛,轻轻将其搂进怀里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不再去想这些事。”
潇肃看着父母二人不知道所措。他不知道母亲为何哭泣,但母亲伤心,他也伤心。他意识到羊角锤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便问于飞:
“于叔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的东西会出现在墟山?”
于飞摇摇头说: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新的墟山出现了很多未曾见过的东西,不止有这羊角锤,还有人带回来一个带钳的玩意儿,我父亲说那叫扳手。”
陈玄策追问于飞:“他们还带回来了啥?”
“别的我叫不上名字了…,总之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羊角锤里藏着什么秘密?又为何出现在新的墟山里?少年的好奇心被无限勾起。他想,明天一定要让父亲带着他去那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