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虎丘山出事了,那张虎皮不见了,还有养尸的义庄,也沦为了废墟。”
那只血色的眼睛瞬间满是暴戾。
“是谁做的?钦天监?”
女人的声音十分柔媚,道:“应该不是,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暗中观察着钦天监,他们在扬州搜了好几遍,但都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在虎丘山上看到了雷法的痕迹,义庄那里,则是……”
顿了顿,她小声道:“有龙的气味。”
下一刻,画皮主的声音蓦然响起,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是棕三!”
“它又来报复了,这头畜生,果然十分记仇!”
“上次去青州,它被阎罗砸断了龙角,不敢将这笔帐算在阎罗身上,反而认为我私藏了龙珠,不愿意分给它!”
“若不是那样东西即将出世,我需要闭关养精蓄锐,保持最巅峰的状态,本座早就宰了那只畜生!”
红衣女子闻言心中轻叹一声。
不久前的青州之行给主人的打击很大,不仅没有得到龙珠,还被阎罗挫了锐气,这让素来心高气傲的主人难以接受。
就连以前和主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棕三,如今也反目成仇。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惨重。
阎罗……
红衣女子眸光一凝,此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神通广大的主人都连连受挫,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如果她能帮主人打败阎罗的话,会不会主人就愿意临幸她一次,肯碰一碰她了?
一想到此,她就呼吸火热,双腿微微夹紧。
“主人,有没有可能……是那头白龙?”
雷法,龙的气味,那头白龙也同样符合这些条件。
下一刻,她看到画皮主的眼睛猛地一震,血色的独眼中甚至露出了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安和惊慌。
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主人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神色?
“那白龙恐怕已经成了阎罗的坐骑,如果真是白龙的话,就意味着……”
画皮主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阎罗也来了扬州!”
红衣女子连忙上前一步,道:“主人您放心,扬州可不是青州,阎罗要是真敢来,绣娘一定帮您杀了他——”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力道之重,甚至把绣娘直接扇倒在地上,美艳的脸蛋顿时红肿起来。
“你个废物,连虎皮的事都办不好,还想杀阎罗?”
提到阎罗二字,画皮主就变得格外暴戾,他抓起绣娘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起,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双含泪的眼眸,声音冰冷。
“去把虎皮找回来,不然……本座扒了你的皮!”
“是,绣娘知道了。”
红衣女子的态度格外乖顺,甚至脸上还有一丝病态的潮红,转身后,她抚摸着被扇肿的脸蛋,心中竟然还有一丝激动。
好开心,主人的手碰我了……
……
西江,轻舟徐徐。
一道身影屹立在船头,依旧是一袭白衣,身姿修长挺拔,宛如芝兰玉树,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桃木簪斜插着,在江风中微微飘荡。
正是张九阳。
“张兄,咱们顺着西江走水路,等过了白鹿峡,就是天下第一湖洞阳湖,据说那里的风光可是扬州一绝,最繁华的扬州城就在洞阳湖附近。”
柳子锋抱剑于前,望着平静的西江水,笑道:“我和师妹准备去扬州城参加沈老太君的寿宴,你要不要一起去?”
苏灵珊点头道:“沈老太君一向最喜欢结交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以张兄你的本事,一定会被奉为上宾的!”
张九阳淡淡一笑,道:“正有此意。”
他也想见见沈老太君,却不是因为岳翎,而是因为沈家。
身为扬州第一豪门,富可敌国的沈家无疑是扬州最大的地头蛇,张九阳想要在扬州做事情,若是能有沈家的帮助,必然是如虎添翼。
别的不说,如果他要传播王灵官的信仰,沈家的财力、物力、人力,以及在扬州巨大的声望,都能极大地帮到他。
所以沈老太君,是此行一定要见的人。
“张兄,你既然也想参加沈老太君的寿宴,那为何不走更快的陆路,反而要特意绕一圈走水路?”
苏灵珊有些不解道。
他们翻过虎丘山后便进入了扬州地界,走陆路的话只需要再行一百里左右就能到扬州城,走水路却绕了一大圈。
张九阳抱起想跳入水中的敖芽,摇头笑道:“我来见一个朋友,她就住在西江附近。”
苏灵珊看到张九阳刚才说起‘她’时,脸上下意识露出的那一丝笑意,顿时精神一振,心中仿佛有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直觉告诉她,张兄的那个朋友必然是个女人!
柳子锋没有师妹那么细腻,这些天他发现张九阳并没有修士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相当洒脱随性,故而说话也轻松了许多。
“张兄,等到了扬州城,我也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女,你总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是个事儿。”
“这男人呀,总还是要有个女人的。”
柳子锋没有看懂师妹的眼色,反而诧异道:“师妹,你是眼睛不舒服吗?来我给你吹一吹。”
张九阳转过身去,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孤身一人和一对恋人结伴而行了。
吃了一路的狗粮。
还是划船的船夫出声化解了尴尬。
“这位公子,你说要见的朋友是住在西江附近?”
张九阳点点头。
船夫有些诧异道:“这就奇怪了,西江原先水流湍急,淹死过不少人,两岸常常决堤,没有人敢住在这附近。”
柳子锋疑惑道:“老人家,我看这西江水也不湍急呀,山清水秀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危险?”
船夫摇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段时间西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了,要不然,我也不敢走这段路。”
“有人说,西江是来了一位龙王爷,还有人说,是西江里那头兴风作浪的妖怪被一位路过的高人给除去了……”
突然,淅淅沥沥的雨丝落下,并不大,让平静的西江溅起点点水花。
四周水气氤氲,化作缕缕雾气。
一道身影踏水而行,窈窕的身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手中好像打着一把伞。
船夫拼命划动船桨,但诡异的是,小船却纹丝不动,仿佛整条西江都凝固了。
柳子锋连忙拔剑,凝神以待。
“张兄,咱们是不是遇到妖怪了?”
张九阳微微一笑,声音平静。
“不是妖怪,而是我的那位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