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接着问:“这个周善是做什么的,我是指他在云南郡做什么的?”
鲍承乐答道:“跟祁掌柜一样,都是屠夫。”
陈韶继续:“具体位置在哪里?”
鲍承乐道:“在落云镇,就在落云山脚西侧。”
陈韶记下后,掀眼打量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鲍承乐以为她是在质疑他说的假话,连忙道:“小人所说,千真万确。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探。”
陈韶不置可否道:“你跟着罗大人有多长时间了?”
鲍承乐微垂双眼:“有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可不短了。”陈韶转了两下笔,徐徐道,“罗大人是什么时候投奔的前朝太子党?”
鲍承乐勉强道:“小人不知道具体的时日,但推测是在他科考及第之后。”
陈韶点一点头,又是半晌没有说话。在鲍承乐忐忑之时,才突兀地问道:“你跟我交代了这些,我即便放你回去,罗大人或是前朝太子党应该也不会让你再活着了吧?”
鲍承乐没有回答。
陈韶看着他,“想不想活着?”
鲍承乐苦笑道:“自然是想的,否则小人又何必跟大人交代这些。”
“说得也是。”陈韶弯一弯嘴角,“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鲍承乐惊诧地抬起头。
陈韶挑眉:“不愿意?”
“不,小人愿意!”鲍承乐赶紧磕头,“小人愿意将所知道的一切坦诚相告,以示诚心。”
陈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也不用着急,你所知道的一切,是我让你跟在身边的原因之一,也是你自己的保命符之一。你一次性全说了,你自己不安,我也记不住,慢慢来吧。”
“多谢大人!”如果鲍承乐之前还有保命之意,这一次的磕头,多少都带着些诚心诚意了。
陈韶也没有多说,让回来的傅九带他下去寻个住处,好好歇息几日后,才又将祁掌柜叫进了二堂。
祁掌柜是跟着林掌柜投靠的前朝太子党。在投靠前朝太子党之前,就是个屠夫,性子鲁莽,很是讲所谓的江湖义气。进到二堂,看到仍在地上的那些刀、剑,知道大势已去,便陈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点不带隐瞒。
但他除了供出来方叔家中有一个地窖,放着还没有送出去的兵器这一条有用的信息外,其余所知,就是一些鲍承乐已经招供的事。且他平常的任务,也是林掌柜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问缘由。好在他知道的虽少,招供出来的那一丢丢信息,倒从正面证实了鲍承乐没有说假话。
让衙役将他扔去大牢后,陈韶又审了马三。
马三知道的比祁掌柜稍微多一点,但同样有限,他就是罗万有暗中找来为自个谋取利益的马仔。让衙役也将他丢去大牢后,陈韶重点审问了林掌柜。
可惜林掌柜知道的也很有限,除了交代出他是受宋克行,一个在长安县任主簿的小官吏所托,前来暗中监察朱家、顾家他们每年大概收粮几许及帮着转运一下那些兵甲外,所行所动,就全是受鲍承乐或是李武、程世德及赵雄传达。李武、程世德及赵雄,就是清西镇百姓所指的大伯、小叔及侄儿三人。
至于李武、程世德及赵雄的身份,他也只知道他们是宋克行派来的人,住在蜀郡。
至于前朝太子党,他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也是朱家、顾家骗丁立生的那一套。他之所以冒身家性命之险,就是图宋克行每年送给他的那二百两银子。虽然这二百两银子,他还要拿出五十两来分给祁掌柜。
让衙役也将他扔去大牢后,陈韶收拾好他们的供状,偏头看向李天流。
不等她开口,李天流先一步道:“我已经安排人往云南郡去了。”
陈韶赞赏的点一点后,起身道:“那就带上人马,出发去方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