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损坏和肢体分解的声音,我的身上脸上喷满了血污,刹那间,我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嘎吱嘎吱’声,北墙城门正在缓缓打开,三营的兵士鱼贯而出。他们四散而去,搀扶起百姓,就往回跑,城下的鞑子看见城门大开,全部转变方向,提刀向着城门奔去,河对岸号角声响起,一队队鞑子踏着浮桥,快速地向着这里行进。
我站在城门口,阻挡着鞑子的攻势,可鞑子太多,三营兵士和百姓接连倒下,从浮桥上赶来的鞑子也已近在眼前。
我全力挥出手上的巨锤,两个锤子分别砸在了两个浮桥上,木质的浮桥承受不住,霎那间垮塌,桥上的鞑子纷纷掉入汹涌的河水中。
一阵箭雨直奔城门方向而来,这些崽子,不让人活了是吧,一股子火气生出,我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我脱掉上衣,一抹红光在光洁的背上时隐时现,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长枪,枪尖点地,慢步迎向敌兵,心中轻声喊道:“风起!”接着枪尖上划,一道柔和的风团从枪尖处凝聚,那白色几近透明的风团先是缓缓转动,随着我的枪尖不断上挑下挥,风团转动越来越快,变得越来越大,身周的杂物和空中的箭支被它全部裹挟在内。
起风了,整个北墙外以我为中心,刮起了黑色的旋风,我身前几十丈,前冲的鞑子兵全部趴伏在地,手中的兵器插在地上,咬牙硬扛着越来越烈的大风。
我枪尖上的风团已经变成宽有丈于的大型圆球,圆球外乱七八糟的东西随着它一起转动,掩盖住了风团本来的颜色。
风团还在变大,逐渐变得难以掌控,我拼尽全力,艰难支撑,想要让它变得更大一些,紧闭的嘴唇被我咬出了一排牙印,丝丝鲜血顺着唇角流下。
撑不住了,再让它变大会把我压趴。我枪尖前挥,那个犹在旋转的风球脱离了我的掌控,缓缓的向着鞑子阵营飘去。
风球飘了两三丈远,陡然炸裂,其内蕴含和被压缩的风罡之气,四散而出,而后化为呼啸的飓风,飓风吹起的灰尘弥漫,把晴日下的天空分隔,让这里瞬间变得阴暗。
愈来愈烈的风声犹如三更天的厉鬼咆哮,向着北方扫去,地上的鞑子全部被风裹起,随风飞去,
那风冲到河边,撕裂河上的浮桥,奔腾的河水受到风的干扰,停滞了霎那,而后再次汹涌。
我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风失去了我的掌控后,逐渐消散。我大力喘了几口气,站起起身子,河这边,原本乌泱泱一片的鞑子已尽数消失,死尸杂物遍地的身前,也已变成光洁一片。
河对岸,因我力竭所以没有受到影响,但那缓缓踱步微微移动的马儿,显示着对岸的他们,心里亦不平静。
烟尘散去,骄日再次执掌大地。我转身,冲着那些呆傻在地的三营兵士大喊:“让你们下来是看戏呢吗,还不快点干正事!”
三营兵士和身后那些未被风波及的鞑子,齐齐缓过了神,扬起手中的兵器互相劈砍,喊杀痛喝声接连响起。
接应的巨云城士兵不断从城门处涌出,他们把鞑子和百姓隔开,护卫着百姓,从城门方向进城。可百姓众多,且多孱弱,全部进城还要一小会,被围住的不足千的鞑子,兵力虽不及这边,但他们临危不惧,结成了几十个小队防御,但灭掉他们已成定局。
‘嗖’,一声轻响。城墙丈于高的地方射进了一只羽箭,那明显是对面‘哲别’射出的箭支,整个箭身,没进城墙一半,在箭尾上,还绑着拇指粗的一条绳子。
‘嗖嗖’声接连响起,不消片刻,整个北城墙上已经插了几十根这样绑着绳子的羽箭,绳子的那头,和城墙齐高的十几个云梯上,那些‘哲别’手拿巨弓,正不断的把绑着绳子的羽箭射向城墙,一个个鞑子正通过这些绳子,滑向巨石城。
“不要管这些鞑子,先把百姓护送进城!”我嗓音嘶哑,大声喊叫。
巨云城兵士也发觉事情不简单,不再围杀鞑子,留下一组和对方对峙,其余的全部跑向百姓身边,扔下兵器,肩扛夹抱,向着城门方向狂奔。
那些绳索上,鞑子兵犹如灵巧的猴子,从河对面滑到墙根,然后脚尖点在墙壁上,放缓冲势,跳下来直接加入战团。
我不及思考对策,捡起一把长刀,砍掉一个鞑子的头颅,身形跃起,双脚点在那丢了头颅还未倒下的鞑子肩膀上,借势腾空,手中的刀狠狠的斩向那钉在墙上绳索,绳索晃动,那经过牛油浸泡特制的绳索韧性十足,刀砍上去就划开,而我在空中无处借力,再次落回地面。
河对岸的鞑子源源不断的通过绳索过来,城下的百姓也已悉数进入城内,巨云城兵士在城门外侧掩护着最后一批百姓进城。那些鞑子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命般向着城门方向进攻,城墙之上虽有弓兵策应,仍旧压不住鞑子越战越勇的那股气势。
我的手接连掏出一把把金子,靠着不断汲取的能量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头颅。我向着对岸看了一眼,发现对面,已经再次开始铺设浮桥,这边的最后一个百姓进入了城门,还有上百个巨云城兵士被鞑子阻扰,一时进不了城。而一些鞑子,已经借机冲进了城门,城门巷道中,喊杀声一片。
我不再迟疑,朝着那已半关犹在等我们进城的城内兵士喊道:“全营听令,关城门,违令者,杀无赦!”说罢冲向了城门方向,把那些阻挠兵士进城的鞑子砍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