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一处十几丈高的悬崖,那里,一只丑老雕蹲在他的巢穴中,小半个时辰了,那只老雕一动不动。凭我的经验,它的身下,肯定有蛋,且估计比我们一路上吃的鸟蛋加起来还要大。我再次看向那只雕,心里暗自比划比划,打不过,要用计。
我把目光投向巴图,巴图转头不理我,我用刀尖轻轻戳向巴图的屁股,巴图吃痛,捂着屁股跑开。崖上的雕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巴图,无动于衷。呀哈,看样子它不饿啊,我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全力向它扔去。
丑老雕用翅膀格挡开石块,眼含怒火,笔直的从崖上落下,直冲而下,刀片样的爪子狠狠地抓向了巴图,巴图狼狈着滚开,身上已然被抓出两三道伤口。
“好兄弟,多顶一会,回头我给你吃烤蛋。”我小声说道着,生怕丑雕发现我,然后躲过丑雕视线,在一隐蔽处,悄悄的爬上。
一处平台,刚好可以立脚。丑雕的巢穴中,两个海碗大小的蛋静静的躺在那里,蛋体光滑,太阳的照射下隐有流光闪耀。我暗自吞了口唾沫,然后脱下上衣,把两个蛋包裹住,绑在背上,转身欲要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把太阳遮盖,伴随着‘咕咕’的叫声,我抬头看,只见一只巨雕从天空中向我冲来,这只明显比刚才那只大,两只翅膀忽闪间,带起的风差点把我从崖上吹下去。
“嘛咪哄呀,惹事了。”我嘟囔着,手脚并用的快速从崖上下滑,树枝、尖石很快就让我的身体再次添伤。这时,我感觉头顶有一股寒意袭来,慌忙侧头躲开,只见那巨雕的爪刃击在我头旁的崖壁上,传出金石相交之声,且在上面留下三道明显的划痕,巨雕一击不中,继而用那钩子般的嘴朝我袭来,我把头埋在胳膊里,继而把背和屁股高高撅起。搞我屁股和身子可以,毁我帅气的脸庞,绝对不可以。
屁股传来剧痛,钩子深深的扎进了我屁股上的肉中,临走还钩走半两肥肉,我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巨雕,只见他意犹未尽般砸吧着嘴,一脸幸福,我单手抓壁,另一只手撬起崖壁上一块松散的石头,欲要还击,却不曾想屁股上又传来一阵剧痛。
我不再犹豫,决绝的从爬了一半的崖壁上跳下,奇耻大辱,被畜生搞了屁股,还是两次,我羞愧的无地自容,我宁愿摔断腿,也不要再被他搞。
地面上,巴图被丑雕戏耍着,巴图开始还能靠着树木闪躲着一次次的攻击,直到天上的巨雕发出鸣叫,地上的丑雕才发觉上当,然后攻击就变的犀利,嘴里亦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似和上面的巨雕交流着。
巴图狼狈的躲开丑雕翅膀的横扫,晕头转向间竟然朝着崖壁冲来,他身后的丑雕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向巴图,翅膀挥舞,带起枯叶一片。
我从崖腰跳下,没有想象中的腰折腿断,反而觉得地面软绵绵的,我低头看,被吓了一跳,只见我的脚正好踩在丑雕的脖颈之上,他的身躯匍匐在地上,两翅伸展,已然晕了过去,我的体重加上下坠的力量,这家伙估计还要晕一会。
就在这时,天上的巨雕哀鸣一声,直冲而下,我从丑雕身上跳开,想要再来次懒驴打滚,却不曾想巨雕只是用翅膀护住晕倒的丑雕,嘴不停地抚弄,想要把丑雕唤醒,眼神尽是温柔。
我扶起巴图,悄悄的溜走,背上的蛋,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有一个已然裂开了缝,而我,只顾着溜,全无所觉。
天色变暗,夕阳打着瞌睡慢慢落下,追随他的霞光轻撩着裙摆随他一起踏入寂静的夜,接着,满是春光。
我和巴图躲在一个山洞中,洞口被我用枯枝和石头封住,这洞越往里越窄,隐约间还有怪声传来。我让巴图往里走走,他不敢,我鄙视他,一个大男子怕黑,成何体统,他让我去,可我也不敢,最终我俩就在洞口燃起一小堆火,准备烤蛋。
我把背着的蛋卸下,解开布条,然后我就和蛋中的两个小脑袋对起了眼。蛋壳里,两只小雕挣脱开蛋的束缚,从里面伸出了脖颈,一只乌黑,另一只雪白,他俩先是迷茫的看着我,而后亲昵的想向我靠拢,可是有蛋壳禁锢着他们的身体,他们动弹不得。它俩‘吱吱吱’的乱叫,奋力挣扎,终于一起破开蛋壳,拥向了我的怀抱。
“大哥,这蛋成鸟了,还能烤吗,要不我先把他们的毛拔了再吃吧!”巴图说着就要上手拿鸟。
我一脚踹开巴图,却扯到屁股上的伤,疼的我直哆嗦。“你只知道吃,你没看到他俩已经认我当爹了,我是他爹,你就是他们的叔伯,你个当叔伯的要烤自己的侄子侄女,小心雷电劈你哦。”
巴图傻傻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好像是这个理,可是咱俩不吃能行,我侄子侄女吃啥?”
我懵,他们吃啥,对呀,我看向自己的胸部,然后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掐灭。只见两只小雕晃晃悠悠的走到碎裂的蛋壳边,快速的把蛋壳吃掉,随后回到我的身边,趴着睡去。
翌日清晨,我被两个小家伙的叫声乱醒,它们伸长了脖子,张着大嘴,‘喳喳’乱叫,一看就是饿了。
我一脚把熟睡的巴图踹醒,他睁着迷茫可爱的大眼,可是脸上许久未刮的胡子破坏了那份美感,有点不伦不类。
“走了,你侄子侄女饿了,出发。”然后我抱起两只小雕,率先出洞。
我看着怀里的小雕,对着它俩说:“你俩以后就叫小黑小白,这样好记,还有,你们亲爹亲娘都是黑的,怎么会生了个雪白的呢?”我轻抚着后脑勺,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嘿嘿。
我抱着小黑小白让巴图捕了些虫子,可是它俩都不吃,就在我和巴图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之时,头上一股劲风传来,只见小黑小白的亲娘,也就是那只丑雕携带着杀意,向我们冲来。我和巴图狼狈滚地躲开,不及起身,丑雕的第二击又到,无法,我只能把小黑小白挡到胸前,丑雕迅疾变招,飞回天上,同巨雕一起,遥遥跟着我们。
我把小黑扔给巴图,让他也有个盾牌,天上的丑雕‘咕咕咕’得叫着,似是呼唤小黑和小白,可小黑小白只是饿的‘喳喳’乱叫,不理它们,巨雕振翅离去,天上只剩下丑雕跟着我们。
山坡陡峭,可是山顶却很平坦,红褐色的山石裸露,石缝间有杂草生长,却也因泥土稀少,一颗颗的半枯憔悴。
天上的巨雕长鸣一声,已是归来,然后一只死兔子就落到了我们身边的石头上,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石头滴下,尽情的浇灌着石缝中的小草,暴力间又显温情。我朝着天上的哥们抱了抱拳,以示感谢,却被它无视扭头飞走。
小黑小白饥渴着啄食着兔子的尸体,我悄悄拧下一只兔子腿,偷偷塞进怀里,山顶没有树,没树也就没有鸟蛋,没鸟蛋吃就要挨饿,挨饿不好受。
我和巴图抱着吃饱后熟睡的小黑小白,走过平坦的山顶,准备下山,可刚刚迈出的步伐就定格在半空中。“姥姥的,想玩死老子吗?”我张嘴就骂。
只见背面的山上,十几个百人小队排着队列,缓缓的上山,背面不向阳,几乎没有草木生长,我就是想偷着溜下去,也不可能,且堵我们的众人也不忙乱,知道我们无路可逃,缓慢搜寻,行动间错综有序,我就是想偷袭,算了,想也不敢想。
对面好像发现了我们,口哨声不断响起,随后他们加快了步伐,直奔山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