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伏身在地,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而来,伏身之处更是被我衣裳上的血液浸透。
刚刚借着酒劲灭了一个小队,肩膀却被一只暗箭射中,我没有直接杀掉偷袭之人,毕竟能伤到我,是他十世修来的福气,我只把他的胳膊和腿砍掉,饶他一命,让我也跟着沾沾他的福气。
打架吗,光明正大的来,那才是君子之风,再说,搞偷袭,那都是爷当年玩剩下的了,爷今兴致正足,那就教教你们什么是偷袭。小刀兄弟,不是我不想用你的刀法杀人哈,是他们不讲武德,先搞偷袭,我以牙还牙没错吧,嘿嘿嘿。
我飞速起身,捂住小队末尾最后一人的嘴巴,双手用力,扭断他的脖子,轻轻的扶着他倒下,抓起他的刀,掷向余下之人,不管中没中,再次奔向黑暗。
我把削好的木枝扎在地上,而后现身,身后的小队追来,一人踩中我挖的小坑,脸重重的摔倒在我扎在地上的木枝上,惨叫声传来,他身旁众人惊慌四望,而我,却早已逃向下一个目标之处。
陡坡下,一个十人小队刚经过这里,就被高处翻滚而下的众多巨石砸的四处乱逃,我现身,把三个被砸伤的小伙送走,换上他们的衣裳,大摇大摆走掉。
我穿着他们的衣服混迹与他们的队伍之中,悄无声息的抹掉一个又一个的脖子,待到他们警觉,开始整合队伍变成二三十人一队,我把夯臭的衣服脱掉,匍匐着悄悄离去。
我把搜寻小半个森林收获的几个毒蘑菇和蜥蜴碾碎,混在准备解馋的酒袋里,做在树杈上,一众二十多人走到树下,我把酒泼洒下去,下面众人茫然抬头,看到是我,携弓兵士搭弓便射,没有弓箭的,便扔刀朝我招呼,我从这棵树上跳到另一颗树上,树儿摇晃,我一个身形不稳,腿上又中了一箭,接着就摔倒在树下。
他们被我泼中毒酒的人药劲发作,身体裸露之处开始起泡,伴随着剧痛,他们的嚎叫声,如同发情的狼群,惹的山中巨兽回啸。我在他们鬼哭狼叫的间隙中,拖着伤腿,隐身逃离。
“去你们哥的香蕉臭巴拉,不讲武德,又搞偷袭,你们这些小人养的,给我等着。”我龇牙咧嘴的把腿里的箭拔出,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我自不管。说实话,我喜欢并且享受着今夜的一切,杀人,受伤,流血,多么遥远的的感觉,却又让我那么熟悉,蓦然间触及回忆,忽间想起了她,又令我黯然神伤。
我摸向腰间的酒袋,摸了个空,仅剩的一袋已被我下毒赏给了他们,我吧唧吧唧略有些干吧的嘴唇,酒虫上来了,唉,天生劳碌命,受伤了还要去顺酒
莫尔罕依旧很焦虑,手下不断汇报着伤亡情况,追击的两人却是迟迟没有抓到。他灌了一口酒,接着捡起一根枯枝扔到火堆里,火堆上正烧烤着一片羊肉,烟雾滚滚,羊肉的膻气混合着焦糊的味道直冲趴在树上的我和我的鼻子,我忍着喷嚏,把头贴在满是血的衣袖上,血液的味道也不好,却不会让我打喷嚏。
“把人都唤回来吧!”莫尔罕朝手下的人说道。草原上的汉子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没有太多花花肠子,抓不到人,那就把人都撤回来。
我趴着观望,搜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着手搭起了帐篷,片刻功夫,十几顶帐篷搭好,随即,呼噜声响起,他们已然进入梦乡。
我缓缓地从树上滑下,蹑手蹑脚的躲过哨兵,走到还未完全燃尽的火堆旁,翻检着散落在地上的酒袋,嗯哼,他们人还不错,六个酒袋里的酒还满着,我把六个酒袋缠在身上,想走,却撇见火堆上架着的羊,羊身上的肉多已被切走吃掉,但胜在骨架大,骨骨相连之处总还有些肉,把那些骨头砸碎,里面的骨髓亦能下酒,全然忘记刚刚被羊膻味熏着的事。
我伸出罪恶的手,抓向羊骨,却不曾想架着羊的木棍被烧烤多时,马上就要断裂,我一外力介入,羊骨和木棍一同掉入火堆,‘噗嗤’声,火堆被砸的星火四溅,而这不大的声音却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
“谁!”伴随着声音的是一把长刀,刀声带着一抹寒意,从我的脸边划过,凌冽的刀气刮过我的脸,生疼。
“高手,玩不起,跑。”我心里想着,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他的第二招,迅速的把腰间的酒袋解下两个扔进火堆,羊皮的酒袋立即软化,开裂,高度的酒遇火即燃,我不顾火焰,抓起一个就砸向向我冲来之人,他举刀竖切,羊皮袋被他劈开躲过,酒却燃烧着泼了他一身,他扔下刀,在地上翻滚着灭火,惹我我哈哈大笑。
我把火堆里另一个酒袋抓起,扔向帐篷,酒袋翻滚着泼洒火焰,把路途上的帐篷引燃,刚准备从帐篷冲出的众人不及顾我,拿着刀、木棍开始灭火,被拍打的火花乱飞,给凄凉的夜增加了一丝愉快的色彩。
而我,灵巧的像只瘸腿的猴子,颠颠的奔向了远方。
我嘴里灌着酒,从这个树林里不停地转悠,我明明记得把巴图绑在了一颗树上,可是醉眼朦胧间,抬头望,好像每棵树上都有巴图。
“巴图,巴图,兄弟,你在哪,你吱下声呀,你不来我把酒喝光了哈。”我躺在树下,嘴里小声唤着,可是半天都没有回音,不管了,睡会先。
远方的天空上渐渐的出现一抹白,就要落山的月亮变成了几近透明的青色,两方互不相让,争夺着天空的霸权。
东方,一轮新日,颤颤巍巍的露出了头,它揣着柔和的光照耀着这片世界,萌萌的像个孩子,而对面天空的月亮,却已然悄悄归去。
‘扑通!’我睡着正香,被声音猛然惊醒,我抓着身边酒袋起身望,只见巴图正在不远处的地上挣扎。
我走到他身边,把绑着他手的布解开,他两眼流淌着估计是激动的泪水,把嘴里的木棍拿下。“大哥,你是我亲哥,我昨晚就在你头顶树上啊,你绑我身子就好,你用棍子塞我嘴干嘛,我昨晚上朝你嗯嗯嗯嗯了一晚上,可你就是只管喝酒,我看你睡着了,无法,就只能
用树干磨绳子,我磨了一晚上啊,可是我把绑身子的绳子磨断,却发现手上还有绳子,唉,那就直接滚下来吧,我本来是想朝着你滚得,嗨,没滚准。”说着就把我手里的酒抢过,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昨晚朝我嗯嗯嗯嗯来,我咋没听到啊,嗨,你还怪我绑你手,你不知道你睡着打呼多响,竟然还怪我。”我抬手弹了他个脑瓜崩,然后把他手里的酒袋夺过,“你伤还没好利索,少喝酒。”
我晃着眨眼功夫就被他喝光的袋子,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疼的他歪嘴。
“走了,我们翻山,我就不信他们的马能爬过这座山。”说完我提起巴图,想了想又放下,后边的追兵在这里骑不得马,我俩慢悠悠的走也没事,省点力气也好。
白色的山,孤峰突起,它高高的耸立在那里,有云从山尖滑过,带着一丝留恋,飘向远方。
我站在雪山下,把想要爬上去观赏风景的心思压下,其实不用压,压根就爬不上去。我把目标改为雪山旁边的山,这些山相对平缓,重峦叠嶂,虽没雪山好看,但胜在连绵不绝,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俩能爬上去。
巴图在前面开着路,他身上的伤虽未全好,但他打死也不再吃我给他抓的疗伤圣药。我优哉游哉的跟在后边,我身上的那点小伤直接被我无视,走到半山腰,能看到追击我们的队伍正在循着我们的踪迹赶来,我咧嘴笑,心想你们慢慢来,你们没了马,看你们怎么追。
路途上,鸟儿遭了殃,这季节本是鸟儿产蛋的时候,我只要发现树上有鸟窝,就指使巴图爬树去摸鸟蛋,他实在爬不上去的,我就上,可惜酒喝光了,不然,吃蛋喝酒,当是一大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