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慕将军府内。
得知老侯爷要来。
慕老夫人全忘了自己刚才的命令,指着连秋烟怒斥:“纸包不住火!我早让你对她好点,三岁半的孩子,你哄着她把她捏到手心里,名声、好处就样样都有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连秋烟满眼怨毒,却不敢和慕老夫人顶嘴,只能回头催促道:“还没撬开吗?要你们有什么用?”
全忘了刚才把小韶华钉进棺材时,正是她自己连声催促,让人把棺材钉钉的更深。
“都是废物,都是废物!”连秋烟焦躁焦躁不已,连声骂道:
“让我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慕老夫人本就心烦的很,听见连秋烟的声音更烦,又指着连秋烟的鼻子训斥道:
“都是你惹的祸!我儿怎么就被你这搅家精迷了心!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你不用活了!”说着就向下人催促道:
“去请将军了没有?将军到哪里了?”
下人诺诺不敢答。慕老夫人就忍不住又打了连秋烟好几下。
连秋烟一阵气闷,却不敢顶嘴。只能躲到一旁,对底下人说:
“让人把大门看紧了,谁都不许进。”
“侯爷?侯爷怎么了?咱们将军府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老太太糊涂,听见侯爷就吓破了胆,我们将军也是三品大元,还用怕他一个要死的老东西?就不让他进,我不信他还敢硬闯进来!”
连秋烟完全不知将军府的人拦下老侯爷代表什么。
那是纵横沙场战功赫赫,无召亦可直入皇宫的临安侯。
这么一位老侯爷要看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却被将军府的家仆拦在门外。
她的丫鬟更是趾高气昂的站在大门外说:
“我们将军府可是圣上钦赐的府邸,就算你是临安侯,也不能帖子都没有,就进吧!”
“我将军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这话一出。
莫说是老侯爷被气的一阵咳嗽,更别说被推开的民众。
人群中。
御史孙仲严本想参临安侯行事狂妄的,闻言直接气的指着慕将军府破口大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谢老侯爷劳苦功高,便前去皇城也是不必通禀直面圣颜。你慕将军府算什么地方,比皇宫还了不得吗?”
丫鬟可不管什么御史,更不认识孙仲严。
她是连秋烟身边的小丫鬟,平生只听连秋烟的话。连秋烟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侯爷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被侯府府兵推到一边的路人。她当即向地上啐了一口,说:
“我呸!你才是什么东西!我们将军是圣上钦封的三品昭毅将军,这里是圣上御赐的昭毅将军府。我们让谁进不让谁进,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将军府跟前叫唤!”
“你!你!”孙仲严险些气昏过去。
老临安侯苦笑出声,声音悲凉:“本侯纵横沙场四十年,不想还有今日。孙御史仗义直言,本侯谢过。我谢氏一族,虽只剩我这把老骨头和我那外孙女。却不是任人欺辱的。今日少不得狂悖一次!”
孙仲严陡然一惊,急忙道:“老侯爷,万事自有圣上为您做主,您万不可……”
“虽有,只怕我那外孙女等不到。本侯这个白发人不想再送黑发人!”老临安侯强撑起身子,抬手指向将军府的大门:
“杀!”
府兵皆是随临安侯征战多年的老兵,只一个杀字便毫不犹豫的冲杀上去。
丫鬟大惊失色,连声惊呼:“这里可是将军府,你们想谋……”
萧衍诏立在老侯爷身侧,直接拉弓一箭射穿了她的咽喉。
丫鬟难以置信的向轿辇伸出手。
却只听临安侯道:“你也去,去把我的孙女接回来。”
萧衍诏低头。老侯爷此时的双眼格外清明,不似往常一般因伤重总带着些倦怠。
甚至声音都有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