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公论断,依法处置,才是一个帝王应有的胸襟气度。
赵夕颜轻轻点了点头,抬头看徐靖一眼:「我先回去了。你去地牢里见一见他吧!」
她要「送别」慕容慎,想来,徐靖也想去「送一送」慕容慎。
徐靖嗯了一声,目送赵夕颜离去。
半个时辰后。
昏倒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在大夫的金针下终于醒转。
一睁眼,一张熟悉得令他无比憎厌的俊美脸孔出现在眼前。他躺着,那张脸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此时他们两人所处的位置。
一个高高在
云端之上,一个卑贱如尘泥即将奔赴黄泉。
成王败寇,本来就是如此。
「你们都先出去。」徐靖吩咐一声,亲兵们立刻退了出去。
慕容慎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了,他们无需担心主子的安危。当然,退也不能退得太远,要在目光所及之内。有什么意外,几个呼吸就能冲过来。
大夫收了金针,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徐靖却道:「你就在地牢外守着,要不了一时半刻就得再来为慕容校尉施针急救。」
大夫:「……」
大夫低声应下,麻溜地退下了。
慕容慎额上青筋抖动,紧紧盯着徐靖的目光里喷出火焰:「你来做什么?想来看我是何等狼狈吗?」
徐靖啧啧一声,蹲下身体,离得更近了,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是厌憎:「慕容慎,你起兵那一日,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想谋夺皇位江山,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你的九族都被夷平了,现在,只剩你一个。你别心急,明日我就送你去刑部,让你早些去地下和亲人相聚。」
慕容慎用尽力气,奋力吐了一口,口水混合着血水,一同喷出口。可惜,他的力气实在微弱,这一口并未吐到徐靖的身上,从自己的口角滑到衣襟处,狼狈不堪。
徐靖动也没动,冷冷地看着慕容慎。
慕容慎羞愤恼恨至极,眼珠子都快挣出眼眶:「徐靖!我心中不甘不服!这天下,应该是我的。夕颜也是我的女人。」
前一句徐靖没什么反应,听到后一句,徐靖目中闪过怒火,猛然出手,抓住慕容慎的衣襟,将他扯离地面。
慕容慎身上不知何处的伤势又裂开了,汩汩流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慕容慎陷入癫狂,半点不在乎。
徐靖更不在乎,他将慕容慎扯近,冷然道:「慕容慎,你不配提月牙儿妹妹的名字。」
「她的心里只有我,我的心里,也只有她。我和她之间,从来都没有别人。」
「到了黄泉,记得去喝孟婆汤,将一切都忘了,干干净净地投胎。下辈子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就是别做人了。你根本不配为人。」
「因为你的野心勃勃,堂兄被慕容燕害死了。大晋的三万禁卫,几乎死得干干净净。」
「你死十次百次,都不足以平息我心头的愤怒。」
说完,手一松,慕容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次吐了一大口鲜血,再没力气说话。
徐靖强忍住拔刀杀了慕容慎的冲动,起身走出牢房,大步走了出去:「来人,将大夫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