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光线晦暗,浑浊的空气令人胸口发闷。
她挺立着脊梁,直直地站在那儿,骄傲且自由,目光冷静且坚韧。
她不是笼中鸟雀,她是赵夕颜。
她从没爱过他。她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就是她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徐靖。
慕容慎嘴唇动了动,忽然胸膛间一痛,喉间一股腥热,一张口,鲜血涌了出来。
赵夕颜沉默的看着他口吐鲜血,没有激动,也未上前。待他踉跄着倒下,才转头叫了徐二五过来:「去找一个大夫来,为他疗伤。」
徐二五低声道:「他是必死之人,何必在一个逆贼身上浪费药材。」
赵夕颜淡淡道:「凭他做过的事,死个十次都不算多。不过,眼下他还不能死。至少要上一回公堂,当着众臣的面审问判决,再行处置。」
私怨且放一旁,慕容慎得正大光明地被处死。
徐靖已经是新帝了,做事不能凭借一己喜恶,须依法度而行。如此才能服众。
这道理,徐二五当然也是懂的。只是,还要为慕容慎请大夫来,实在有些气闷不甘罢了。
徐二五低声领命退下。
赵夕颜最后看了慕容慎一眼。
前世,她忍着屈辱装扮自己,在众人面前抚琴,只为引来慕容慎的瞩目。
今生,她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从他眼前离去。
赵夕颜转过头,慢慢地平稳地走出地牢。当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心底最后一丝沉郁也散去。只觉前所未有的轻快。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赵夕颜抿唇一笑,快步上前:「春生哥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靖紧紧盯着她展颜而笑的脸庞,低声道:「我在宫中收到消息,知道慕容慎被抓住了,立刻就回来了。」
「月牙儿妹妹,你去见过他了?」
赵夕颜嗯了一声。
徐靖心里悄悄泛酸,口中倒是大度得很:「到底相识一场,你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赵夕颜瞅着他:「你心里一点都不吃味?」
徐靖一挺胸膛,想说几句场面话,目光和赵夕颜一对上,到了嘴边的话自动就改了:「有一点点酸。」
赵夕颜扑哧一声乐了。
对嘛!这才是她熟悉的春生哥哥。
徐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撒娇:「快说,你心里只有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一想到她前世和慕容慎的恩怨纠葛,他心里就酸得很。
赵夕颜抿唇笑了,眼眸亮晶晶地看他:「我赵夕颜,心里从来只有徐靖,从没有过别人。」
徐靖心里甜丝丝美滋滋地,伸手紧紧抱住她。
一旁的亲兵早已识趣地退得老远。
徐靖心满意足的拥着爱妻,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抓住慕容慎,我心里终于踏实了。明日我就将他送去刑部大堂,审问定罪,早日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