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弘农郡内,一封书信呈至张绣案前。
“点齐吾那一千西凉旧部,回长安,召集两万新军,火速驰援陈仓。”张绣随手拿起兵器架上的长枪,抬脚出门。
“将军走后,这武关、函谷关何人镇守?”
张绣沉默片刻,“函谷关有曹操大军,如今曹操与吾军联盟,两军兵力都在河北为战,自顾不暇,冯翎严干,现为弘农郡丞,可为武关镇守;功曹杨沛,为人刚正不阿,虽无统军之才,亦可都督函谷关政务,路招,汝且佐之。”
“喏。”路招抱拳一拜,眼中满是复杂之色,他本是曹操麾下部将,后调往张绣帐下西凉铁骑之中,在张绣举兵投靠孙权之际,他便随同张绣入了孙权帐下,如今也官拜护军将军。
他跟着张绣抬脚出门,眼看着张绣翻身上马,他朝着张绣恭敬一拜,“将军保重。”
张绣朝他微微颔首,猛地扬起马鞭,“驾。”
“嗒嗒嗒嗒”,一众亲卫跟着张绣快马出城而去,留下路招站在寒风中一脸忐忑。
“休伯,汝身为丞相主簿却不远千里而来,当真是为了助吾镇守函谷关否?”回到自家小院。路招站在古井边上为自己的战马洗刷皮毛,头也不抬地询问着院内这名儒士。
“路将军,汝吾陈留一别,已有多日,吾此来不过让汝大开方便之门,对汝却是有益无害。”
“有益无害?”路招冷笑一声,“张将军与曹操天生不和,他待吾甚厚,汝莫非还要劝吾率众归降曹丞相不成?”路招一手按着腰间短剑,“莫非汝以为本将军鞘中宝剑不利乎?”
“路将军何至于此?”繁钦面色微变,“吾只是想让汝将函谷关外的商贾放进关中之地,又并非劝汝归降曹丞相。”
路招冷冷一笑,“归降曹丞相也好,放商贾入关也罢,如今吾家主公与曹丞相、刘使君三家联盟,刘备攻淮北、荆州,吾家攻汉中、并州,曹丞相夺冀州、青州,乃是战前便商议妥当之事,可那些商贾往吾关中运送何物?丝绸、陶器、玉器、海盐,换取吾关中粮食,若是平时,吾家主公或可给尔等方便,换取几十万石粮草也不在话下,可如今曹丞相不攻青州,便是放任吾孙刘两家对敌江东,便是背信弃义,想要粮草,不如拿汝兖州、豫州之地的铁矿、军械来换。”
繁钦面皮微微抖动,“铁矿、军械凉州、司隶之地也不差,可海盐、丝绸、陶器却是紧缺之物罢。”
路招回眸看了他一眼,“丝绸吾等可往益州求得,蜀锦可是天下最上等的丝绸,至于陶器,吾长安城内也新开了十几家作坊,虽无中原上等货色,却也有昔日宫中制作贡品的工匠,海盐……如今只怕江东也有罢。”
“可汝军正和江东交战。”
“那停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