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出兵前夜,汉中太守府内,阎圃、陈生、陈应、杨柏、杨昂等一众文武汇聚一堂。
“今诸葛军师与庞军师合兵一处,举兵十万攻入武都郡,祁山已为吾军攻占,诸葛军师以甘宁将军扼守街亭,以黄忠将军攻打天水郡,率大军陈兵于街亭二十里外驻扎,以应对孙权之兵。”
“今汉中敌军已退,但有马岱、马铁二将率五千精兵镇守陈仓,箕谷以北,斜谷之地又有孙权任命的中郎将苏则率军镇守,本将军有意率军北上,沿小路偷袭陈仓,尔等以为如何?”
“陈仓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昔日高祖成霸业之际也是以淮阴侯之计偷袭陈仓而得关中之地,方能称霸天下,如今吾军欲攻陈仓,马腾已命马岱、马铁镇守此地,怕是早有防范。”阎圃一手指着沙盘上的一条山道,“赵将军不如率军出箕谷,于斜谷迎战苏则,此人历任凉州、司隶之地太守,多有城府,但兵法韬略却不过一般,以子龙将军之勇,必可破其一路,到时,亦可杀至长安城下,逼迫孙权回援。”
赵云一手抚须正待开口,便听杨昂质疑道:“可若是吾军击破苏则军,马岱可命骑兵驰援,吾军于平原旷野之上,只怕并非西凉铁骑敌手,更何况他们又数万铁骑,星夜奔驰,一个日夜足以从武都郡外杀至长安城外,到时,吾等又该如何是好?眼看着赵将军被困于长安城外而不救乎?若救,怕是又中敌军围魏救赵之计尔。”
“赵将军,汝率军北上,莫非只携带军中那仓促组建的五千骑兵?”又听阎圃问道。
赵云双眉微皱,“骑兵不善攻城,赵某率军北上,自然欲领汉中三万精锐一同北上。”
“经汉中之战,吾军伤亡万余之众,又得荆州淮南屯田兵补充,如今城内也不过四万兵马,赵将军走后何人可镇守此城?”阎圃问道。
“平北将军文仲业,将不日率军北上抵达汉中,以作吾军后援。”
“诸葛军师要从武都前线撤军不成?”阎圃面色一惊。
“非也,武都十万大军,文聘将军将后队粮草辎重送往阳平关之后,便率军赶来汉中,武都之兵将从成都抽调驻防之兵驰援。”
阎圃面色有些迟疑,“成都城内尚有蒯司马镇守,当万无一失,可益州新得不久,内部尚不安稳,若是一次性调遣这么多兵马,若是后方有失……”
赵云笑着摆了摆手,“郡丞且宽心罢,吾江东精兵强将甚众,倘若蜀中有异动,屯驻于哀牢郡的曲阿司马亦会挥师北上驰援,生不了大乱子。”
阎圃这才松了口气。
“文聘将军所部有一万五千兵马,若是他接管汉中之后,可否再引一军北上驰援将军?”
赵云一手抚须,“且看吾能否将陈仓捅破一个窟窿罢。”
阎圃双眉微皱,“赵将军,以吾愚见,莫不等荆州大批民夫工匠携带攻城器械前来,那陈仓地处险要,可是易守难攻呐。”
赵云摆了摆手,“攻城器械便交由后队人马带来罢,明日吾自点齐五千轻骑先行,陈生、陈应。”
“末将在。”二人应声出列。
“汝二人率本部一万骁龙营紧随前军先行。”
“喏。”
“杨昂、杨柏。”
“末将在。”
“汝二人领兵后军两万大军携带粮草辎重赶来,别忘了将城中的新式战车带上。”
“喏。”
深夜,当一众文武离去,阎圃仍是赖在赵云房内。
“赵将军当真要攻陈仓?”
赵云和他目光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吾就知晓瞒不过汝阎郡丞。”
阎圃抚须笑了笑,“可那安定也好,散关也罢,都不好夺。一旦被马腾韩遂的数万西凉铁骑缠住,只怕将军这五千轻骑难以脱身呐。”
赵云摆了摆手,“无妨,吾此去只为操练麾下骑兵,其余兵马先行攻打陈仓,待文仲业将军抵达之后,再取散关,吾军守住北上之道,便可保障吾军粮道不失,让孙权大军与关中失去联络。”
当太阳升起之后,赵云已经率军抵达散关附近的山林。
“报……禀报将军,马铁率军三千,屯驻散关。”
赵云双眉微皱,“他马岱、马铁麾下只有五千精兵,竟然还敢分兵?”
陈生策马上前,“将军,这马岱似乎有意引吾军攻打散关。”
赵云轻笑一声,“无妨,依计行事即可,吾军绕过散关,只围不攻。”
“喏。”
陈应看了一眼远处山头上的关卡,“将军,绕道而行的话,怕是要走些冤枉路。”
“无妨。”
“陈应,汝留一万兵马于此处围城,平日里严加监视,多派哨卒。”
“喏。”
“此外,让后队的辎重、攻城器械都送到汝营内,摆出一副吾军要攻破散关的架势。”
“喏。”
交代完毕之后,赵云便策马过山岭,朝着陈仓进发。
山头之上,马铁一脸严肃地看着山下分为两波的敌军,“江东军围而不攻,只留下一路兵马,这是为何?”
“将军,吾军以主动为诱饵,他赵云却不上当,吾等该如何是好。”
马铁微微摇头,“此刻突围已是为时已晚,关内尚有粮草数月,吾等无需着急,他们既然不攻,吾等也不点狼烟求援。”
“敌军势大,足有三万之众,将军,若他们朝陈仓而去,该如何是好?”
马铁双眉微皱,“赵云分兵,只有两万大军前往陈仓,吾兄马岱,勇武虽不如孟起长兄,但有陈仓天险隘口,又有数千悍勇,足以抵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