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朐忍县衙堂内,严颜一掌拍在案上,吹胡瞪眼地站起身来。
“一群废物,竟能让酉溪的精夫死于吾朐忍长街,汝等可知,相璋这一死,原本是五溪蛮诸部和江东不可避免的一战,或将招惹至吾军头上。”
“还请将军息怒,事到如今,吾等只能将功折罪。”
严颜在堂内来回走动,“吾气愤的不是此处,区区五溪蛮诸部,合兵一处也就三五万之众,吾麾下这两万悍卒足以灭之,况且吾严颜之勇,他五溪蛮诸部尚不敢与吾为敌,只是……吾一旦被其牵制,怕是江州那边……”
严颜眼中满是担忧,不久之前的密报中,赵韪已经是勾结了蜀郡、犍为郡、江州等地的不少士族,一旦起事,怕是顷刻间便能聚拢三五万可用之兵。
而巴郡各地虽有驻兵,他这巴郡太守一旦被牵制在此处,便无暇顾及巴郡各县,更何况,一旦赵韪起势,江州附近山林的蛮夷诸部,只怕也会作乱,攻打县城,劫掠钱粮,以充山寨之用,这些蛮夷之辈,最善趁火打劫。
“立即以二百里加急呈往成都,请刺史即刻派遣使臣前往五溪蛮诸部,以锦帛赏金安抚一番。”
“将军,汝这是要向五溪蛮诸部示弱不成?”
严颜双目一瞪,“如今江东三万大军便陈兵于鱼复,距离此城不过一二十里,尔等若不愿去,那此战便由尔等作为先锋,先行迎战五溪蛮诸部。”
“吾等知罪。”
“还不速速去禀报。”
“喏。”
待堂中文武一并离去之后,严颜重重地叹了口气,“今益州多事之秋,又逢内忧外患,不知吾益州能否安然渡过。”
两日之后,那无尽崇山峻岭之间,从悬崖绝壁俯视下去,五条弯弯曲曲的溪水竟是汇同一处,而在这溪水沿岸的山林之中,却是有着不少竹木搭建而成的寨子依山傍水而建。
“呜呜……”这一日,丧服加身的一行蛮人行至这一座高大威严,四处梁柱顶端有着白骨兽首的寨内。
“有何大事发生?这莫不是酉溪蛮部精夫之子相当?”
“汝莫要多问,他们穿着汉人的丧服,此来只怕是奔丧。”
“奔丧?吾五溪诸部虽时常下山狩猎,但最近那酉溪的精夫,却未曾得闻他率众下山,此行其长子前来,身着丧服,莫非是他已身陨?”
藏在人群中的一名幼童看了一眼左右,“吾且回家中探听一二。”
“阿郎,汝某要鲁莽。”
“无妨无妨,吾阿爹必不会怪罪与吾,待吾打听到此事,再来告知尔等。”
“那汝且当心。”
“早去早回。”
“嗯。”
幼童匆匆走进寨子里最高的那一座屋子,冲上木制的台阶,也未曾有持矛看守的蛮兵拦阻,有些人还自然而然地露出恭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