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之意是……”
“吾等可尽快出城,之前吴卫安排在城内的人手足有十余人,刺杀一区区蛮首,当无碍罢。”
“吾等且尽力而为。”很快,命令便传达到街道巷市角落的一座宅院之内。
落日,当天色暗下来之际,酉溪蛮部精夫相璋大笑着走出县衙,他随行只带了八名姎徒,但在城外,尚有百余名族中精壮。
他此行与巴郡太守严颜相谈甚欢,只要此人麾下的大军不插手接下来的战事,他五溪蛮各部大可以经营多年的五溪腹地,生生拖垮江东大军。
只是,在他行至人流拥挤的长街时,突然,斜着里十几道寒光同时暴起。
“保护精夫。”
“精夫当心,有刺客。”
十几道穿着粗布长衫的身影几乎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和相璋身侧的姎徒厮杀在一起,不多时,便有几具尸体倒下。
眼见着族人战死,相璋大吼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他的剑法很凌乱,与其说在使剑,倒不如说他是在用棍棒砸人,但他天人力大无穷,威力也十分惊人。
厮杀了一阵,这突然杀出的十几名刺客,竟然一时半会儿,难以奈何这九名蛮人。
“不是我们的人。”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名穿着黑衫的中年男子蒙着脸,眼中满是诧异。
“看来有人亦希望吾军和五溪蛮一战,那巴郡太守严颜本欲作壁上观,可若是吾两军厮杀,五六万大军之众,他却须得同时提防两方势力,倘若一方得胜,若是趁势攻他巴郡,他也好早做应对之策。”
“那究竟是何人想看到吾三方陷入此战呢?”
“此刻身处江州的征东中郎将赵韪。”
“这些人身手敏捷,每一刀都是杀招,看来的确是饱经战阵的军中悍卒,只可惜……这些蛮人也不好对付,该吾等出手了,马上城中巡逻的军士就会赶来,手脚麻利些。”
“喏。”
“嗖嗖嗖”十几支箭矢几乎同时从四周的屋檐上飞出,躲避不及的蛮人一下子便被放倒四人。
“杀”,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的吴卫杀入战团,一同围杀,不多时,便只剩下相璋一人被团团围住。
两支人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戒备着,却都心知眼前此人的重要性。
倘若相璋死在朐忍,那么五溪蛮的这一笔血仇,誓必要算在他严颜的头上,毕竟这里距离他所统帅的两万大军军营不过一二里。
“嗒嗒嗒”在街上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之际,相璋终究还是没能撑到援兵赶到,被一把长剑捅穿胸膛,直接倒在长街上。
吴卫和赵韪麾下的死士都各自逃走,便是各自袍泽的尸身也没有放过。
同一时间,出城之后的巩志,将在马车上奋笔疾书的一封书信递出窗外。
“立即快马呈往鱼复,酉溪精夫相璋惨死于朐忍街头,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得让五溪蛮各部都知晓才是,吾江东军此来,只为保境安民,他严颜可是多时便率军抵达此地镇守,对五溪蛮觊觎之心,只怕是巴中百姓路人皆知尔。”
巩志的信上措辞有些激烈,但他相信,蒯异度应当能够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