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湍急的流水,自上游往下,一具具浮尸犹如平日里跟着江水流动的枯叶浮木,延绵不绝额。
几乎每隔数十步,都能看到一具浮尸。
丁正凝视着江面,“水战,爆发了吗?”
“吾江东水师兵力在一万五千人以上,加上民夫,足有两万,荆襄水师的兵力只高不低,这一战,看起来,甚是惨烈啊。”
丁正回眸看了一眼身侧五名军士,“尔等且随吾沿江而下,若遇还未断气的弟兄,立即搭把手,将他们救上岸来。”
“喏。”留下医者阿牛跟在他身侧,其余几人各自离去。
“军侯,沿江浮尸,有吾江东军,也有荆襄军,这一战,看起来,并非在江陵爆发才是,吾军已占据荆南四郡,当有民夫乘船在下游打捞浮尸才是……”
“吾等绕行山道,已至赤壁下游,看起来,这一战,便是在赤壁爆发。”丁正叹了口气,当他抬头看向下游,却突然看到一行自下游快速驶来的战船。
“那是……”
只见那白茫茫的一片长江尽头,突然驶来三艘并排行驶的车船,八个水车轮在江水里疯狂旋转,船速很快,逆水行舟,没有升帆,但战船上,却有着一面高悬的将旗。
“朱?”
丁正双眉微皱,江东军中,有资格统帅这数十艘新式车船的,也就唯有在交州征战的朱桓,可显然,这新式车船看着船身,像是刚刚入水,就连外面的漆看起来,都还很新。
“将军,是吾将军战船,吾等可要登船?”阿牛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当然。”丁正看了他一眼,“立即将吾军军旗拿来。”
阿牛应了一声,立即从药箱里面翻出一面被鲜血染红的军旗。
“呼”丁正将其展开,随手将手上用来杵着走山路的树枝串着,将旗帜高举过头,在空中摇晃。
“将军,有吾军军士在江边求援。”居中的车船甲板之上,立即有传令兵将岸上的情形汇报给自家主将。
“无需理会,汝看着沿江的尸首,赤壁水战,形势严峻,刻不容缓。”
“可是将军……”
朱治双眉微皱,“也罢,传令随队跟来的后队游艇,派出一艘,接应他们上船,吾军四十艘车船,不能停留,径直北上。”
“喏。”
岸边,阿牛一脸激动地看着船上的战旗摇晃,“军侯,旗语指示吾等,在原地等候战船接应。”
“吾没瞎。”丁正停下挥动军旗,将其插在岸上,“吾去搜寻伤兵,汝在此等候,吾军救援战船抵达之后,命其原地等候,与吾等一同救援伤兵。”
“军侯……他们这是要北上助战,吾等妄自留下战船,怕是……”
丁正回眸瞪了他一眼,“汝且看看这长江水,赤色一片,江面上更到处都是浮尸,前方战事何等焦灼,船上主将不命车船停下救援吾等,乃是明智之举,他派出小舟驰援,便是知晓,小舟前往战场无用,不如随吾等在后方救援落水伤兵。”
阿牛顿时会意,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
一个时辰,一行人已经陆续扛回呛水的十几名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