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需朝廷调拨兵械甲胄。”
“公瑾为汉室征战,这是自然,司空已上表天子,擢公瑾为平逆将军,加列侯。”
周瑜不动声色,“吾军若渡淮河,可有接应战船?”
“自然有。”
“当涂此城如何?”
“淮水以南,皆为江东军所据,当涂一县,乃孤城矣,不可守,只是,这城中粮草,公瑾若是带不走,须得处置一番,不得留予江东军。”
“这是自然。”
“此外,夏侯将军将会进兵河畔,连夜搭起五座浮桥,还望公瑾早作决断。”
“就在今日?”
“事不宜迟,司空得报,寿春之兵,已向此地靠拢,并且,刘奇并未调遣兵马西进,驰援江夏。”
“想来,是调度了豫章之兵。”周瑜叹了口气,暗道失策。
两人再商议一番约定事宜,随后,便见蒋干取出封赏的圣旨,周瑜方才松了口气。
黄昏,晚膳却是设在县衙堂内。
“此番奔波,有劳子翼矣。”孙权当先举杯道。
“为朝廷效命,干愧不敢当。”蒋干谦逊回礼。
入夜,周瑜带着大队兵马来到北城门边上,众多军士并未点燃火把,让城中细作警觉。
城外,却也看不到城内的任何动静。
“程普将军率三千兵马先行,护住渡河浮桥。”
“喏。”
“朱然将军率所部兵马护送主公马车抵达岸边,渡过浮桥之后,径直往北。”
“喏。”
“韩当将军与本都督断后。”
“喏。”
很快,大军分为三段,为首一批,点燃火把,急行军,不多时便来到了岸边渡口。
早已是准备在河面上的上百艘渡船顺势靠岸,很快,程普的大军便有一部坐上渡船,另一部则是随他从浮桥通行。
当孙权奔波而至,他于马车上,撩起窗帘,看了一眼城头上仍有火把的当涂城,“父兄于淮南开创基业,征战多年,吾继孙氏基业于危难之际,如今弃淮南而北上,前途凶险,不知何时,才能回返此地。”
孙氏未得江东,无论是孙策也好,孙权也罢,亦知难成大事,如今,便是九江之地,也全归了江东,此去北上,孙权身为孙氏之主,须得先往许昌朝拜天子,随军赶赴南阳,征讨张绣。
并且,他的家眷,吴、丁二位夫人,以及自己的妻眷,手足、小妹,都须得安置在许县皇城内。
他虽不愿,却也无奈,这便是寄人篱下的滋味罢。
他想起了那日相见的刘玄德,不过是在城墙上远远站着观望了一眼,为何,刘玄德便能够在各路诸侯帐下,混得如鱼得水呢?
他此去,必定没有一隅之地,南阳张绣,能让曹操折戟沉沙,灰头土脸,岂是善于之辈,其占据一郡之地,兵精粮足,亦有善谋之士,曹操命其率军前往,此乃驱狼吞虎之计矣。
“为之奈何。”孙权放下帘子,九江战起前,他还尚在塾中,如今,却不得不为日后孙氏生计牵挂奔波,吴中孙氏,当真是多灾多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