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大板子换来的吃耍玩意艰难的起身,梅中流转身朝着大堂之外走去。
“公子!”清脆的女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堂响起。
梅中流被吓得一激灵,好家伙,不是冤魂索命来的吧!颤巍巍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翠裳的少女,站在阴影处,缓步向梅中流走来。
还好是个人,梅中流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少女边走边解释:“我家老爷不忍你平白受冤,这是我们小姐给的金疮药,赶紧抹上。”
老爷觉得冤,小姐给的药。
梅中流慌忙施礼答谢不知哪来的小姐:
“额,多谢你家小姐。大可不必····”
说着话,梅中流转身准备继续走。
“站那!我家小姐说了,外面的创伤药,没有衙门的好!”
说着话,少女已经走到近前,十三四岁年纪,一身淡翠长裙,眉清目秀,一双凤目咄咄,挥洒着几分英气,个头还比梅中流高出一头。
“趴下!”
梅中流一头雾水?
“趴凳子上!”少女给出了进一步的指令。
梅中流乖乖趴下,万没想到,刚趴好,少女上手就拽梅中流裤子。
吓的梅中流慌忙阻止,不是时候!我现在年纪还小,再加上大病初愈,又挨了一顿揍,力不从心啊,再说了,外面还有人呢!一边拽着自己裤子后腰,梅中流一边半推半就:
“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不要!停!不要停!”
“啪!”梅中流拽裤子的手挨了一下,吃痛之下手缩了回来,裤子之下的领地也暴露在敌人视野之内。
“你才多大!还男女授受不亲!老实趴着!别耽误我抹药!”
梅中流经历了两辈子以来,最屈辱的一幕,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扒了裤子!愧对先辈,愧对牛头战士···
少女仔细看了看伤势,血肉模糊,伤势看起来十分骇人。
“怎么给打成这样?”翠衣少女抱怨的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心疼着,手上就更加了几分轻柔。
梅中流也看不见后面的情形,老老实实的趴着,
舒服的微微闭上眼睛,听着少女心疼的话,梅中流眼眶被泪水湿润,梅中流不怕挨揍,疼痛,就是受不了别人关心他,或许是一直没人关心的缘故吧。不管是蕊儿,或者是三丫,或者是身后这个少女,只要一听到看到关心他的话,或者行动,梅中流的鼻子就不争气的发酸。
肌肤相触,首先是带些温度的轻柔的抚摸,之后一股清凉之意,从受伤的地方传来,不似之前火辣辣的疼痛。
片刻之后,
“啪啪!”
“哎呦!”
抹完药膏的少女,顺手在梅中流没受伤的肉肉上啪了两下,啪的梅中流嗷嗷直叫唤。
“不好意思啊,拍习惯了,好了,起来吧!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歇歇吧,记得伤口痊愈之前不能用水洗!”
羞红了脸的少女,连珠炮一般交代完,转身就朝着大堂后门跑。
梅中流:“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翠好了?”声音随着翠绿的倩影,消失在公案的阴影之后,再也看不见。
片刻之后,梅中流一手抱着战利品,一手撑着腰,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衙门。
穿过拥挤的人群,笑脸迎合着每位打招呼的人,热情的回应每句问好,一路来到狗儿胡同入口。
走进狗儿胡同,身后还时不时传来议论之声:
“那就是梅青天的儿子,中二公子,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挨了衙门口五十大板,一声都不吭!”
“是吗是吗?”
“是一百大板!我亲眼看见了!打的血肉模糊!血都溅衙门牌匾上了!”
“听说梅青天是文曲星下凡,中二公子肯定也是···”
“算命的说是紫薇星下凡……”
“···”
好在紫薇星什么的没给有心人听到,不然梅中流十个脑袋不够砍的。
冗长的狗儿胡同,行人慢慢减少,直至一个人都没有,只剩梅中流一瘸一拐的艰难前行。
走至上午被栽赃的那处死胡同口,嗖的闪出两个蒙面壮汉。
两蒙面壮汉并排而立,挡住了梅中流的去路。
梅中流紧了紧怀中的糖葫芦,怎么糖葫芦也有人抢?
是不是抢糖葫芦的一问便知,可能是抢糖人的,估计应该不是抢这个破纸鸢的。
梅中流:“劫道的?”
俩壮汉不言不语,
梅中流:“要钱没有,要糖葫芦的话,可以给你们俩一人一个。”
确实没钱,买东西剩下的四五两银子,都给了叫猴子的衙役了。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当时只想着侯衙役总不能白帮忙,所以就把身上的钱全掏干净,给了侯衙役。
梅中流刚进衙门的时候,侯衙役就把李明机告梅中流偷银子的事,告诉了梅中流,并说会帮忙的,帮忙总不能白帮吧?梅中流就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侯衙役。
后来一琢磨,侯衙役凭什么帮自己?从刘头儿对侯衙役的态度看,侯衙役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也不可能为了区区没有着落的几两银子,得罪一个家境显赫前途无量的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