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俏在人群中并没有看见秦隶的影子,只能自己先行进去看看情况。
地上铺开的草席上,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满脸都写着痛苦,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平躺着双手却捂住自己的一条腿痛苦呻吟。
那条腿上赫然插着一只箭翎,前面露着箭头,后面长长的尾翎被鲜血染成了沈红色,正一滴滴地往下渗着鲜血,俨然是贯穿了这人的整条腿。
“啊,我的腿,好疼啊!”他痛苦地闭着眼睛喊着。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满身都是泥水的士兵,他慌张地抓着身穿白褂的军医:“求求您了,赵军医!救救我兄弟吧!他才十七啊!”
那被抓住的赵军医,下巴上留着长长的灰白色胡子,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你把着我的手怎么救他,再说了只是腿中了箭,算不得什么要命的伤势!”
沈红俏只是沉默地看着,到此刻他还没有理由插手。
背后的抱琴却咕哝了一句:“这姓赵的军医,未免也太过于无情了,人家也是关心则乱,这么凶做什么呢。”
沈红俏往后扫了她一眼,她就抿了抿嘴唇不再吱声了。
“赵军医说的也没错,这种事情务必要冷静面对,妥善处理,光哭顶什么用,何况还是边疆的士兵。”
她和赵军医是一样的,虽说医者仁心,但是对于这种场面见怪不怪过后,那些哭哭啼啼就显得多余和惹人厌烦起来。
赵军医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势分析:“嗯,只是腿部有伤,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将箭取下来就是了。”
说着,他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一个葫芦,打开塞子就往那伤兵腿上淋去。
伤口被刺激到的伤兵脸都涨的通红,只能紧咬着牙关熬着,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沈红俏的脚步松了松,却没有动作。
但是下一刻,在看到赵军医竟然直接摸上了那箭翎准备硬拔下来的时候,沈红俏忍不住了,疾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正处理着伤势竟然突然冒出来一只手制止了自己,赵军医很是恼火,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就更加火光。
“这是谁家里的女眷!在这里胡闹什么,快给我领回去!”
他怒火中烧地叫骂着,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有行动的。
赵军医见没认出来认领,直接冲自己的助手命令:“小甲!把这个违反军令的女人给我扔到大将军那里去,打鞭子也好,充作军妓也罢,总之这大军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把她给我处理了!”
那小甲得了命令就要上去拿沈红俏,而她只是维持着捏住赵军医手腕的姿势没有动挪分毫。
“谁敢!我们郡主是皇上特许随军的,还是太后娘娘钦点的庆阳郡主,谁敢动手?”抱琴当仁不让地拦在他面前,不让任何人染指沈红俏。
而赵军医见她气焰如此嚣张干脆把手一甩,怒目圆睁道:“我是这大军中的军医,谁敢违抗我的命令,耽误了治疗你付得起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