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不肯离去的六部尚书和李贤他们。
朱见深也不搭理,转身离去。
既然你们不想退下,那你们好好待着,朕走!
彭时看眼径直离开的朱见深,看向李贤,略有不满:“李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六部尚书,文渊阁大臣都没有离去的意思,你这天子怎么就走了,还走的这么果断。
历来都是皇帝说退下,臣子再理论几句,大家商议出折中法子,才会退下的。
商辂双手缩在衣袖里,也不发表什么意见。
只是隐约听见兵部白圭说朱见深夸大荆襄叛乱,目的是想提拔武将,是想再现太祖太宗朝的武贵当朝。
他个人觉得,陛下只是对荆襄叛乱担心些。
没有利用这件事大做计谋,他们这么揣测,太过分了。
陛下是撂下一句话,就离开,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所以,商辂不对这件事有没有计谋什么的发表意见。
只简单对李贤道:“李公,湖广布政司参议的事,需要你拟个文书,送去司礼监盖印,我先去忙了。”
刘吉拉住商辂:“商兄,荆襄到底会不会叛乱,你也给个准话。”
你问我要什么准话,我有什么准话给你们。
陛下自己的事,我怎么知道。
我们都住在京城,荆襄到底怎样得去问荆襄的官员和百姓,我知道什么?
商辂心里嘀咕。
“荆襄前几年有民乱,天顺年间小打小闹,我也只能以之前的民乱来做参考,至于准话什么的,我不知。”
刘吉道:“陛下平日里待商兄最信任了,这事您不知?”
什么叫陛下待我信任……商辂察觉到刘吉言语中的嫉妒。
说道:“陛下的事,岂是我们做臣子随意揣测的?安排湖广布政司参议过去就是,荆襄之事别放心上,好好当好其他的差。”
兵部有些埋怨,平日里都是他们拿主意,陛下这次直接吩咐抚宁侯,将他们当什么了。
“陛下实在是荒唐昏庸,不与兵部商议就乱来,盼着荆襄流民叛乱,实在是……”
“够了!”李贤扫视一圈儿,“陛下昏庸不昏庸,是我们能评判的?荆襄只不过让官员去任个布政司参议,陛下说荆襄会有叛乱,叛乱就会有吗,各位都过过脑子。”
“等陛下过几天玩闹够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彭时说道。
很明显,李贤他们安慰朝臣,心里观点依旧是:朱见深在玩闹。
商辂道:“唐立德作为湖广布政司参议,即刻上任就是。若没有事,大家就散了吧。”
随后的半个月里。
文渊阁议论,兵部愤愤不平,言官口水弹劾。
朱见深还是那句话,荆襄流民叛乱会发生。
他自己在宫里忙的焦头烂额准备。
商辂和李贤等人却是频频摇头,说是朱见深玩闹。
李贤觉得,陛下这次真是让他们太失望了。
没有人相信朱见深。
甚至跑去荆襄的唐立德也烦了。
他这个湖广布政司参议整天坐在衙门打瞌睡,不见一个流民进来诉说自己的苦。
哪里有流民?哪里有流民?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帝,真是少见,盼着流民叛乱,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但是坐在皇宫的朱见深主意坚定。
荆襄叛乱不是小事,史书就算乱改也不会忽略这次,况且土地问题真的是严重。
背着昏庸骂名,朱见深依旧让抚宁侯朱永安排好粮草和火器,兵马,日用物资暗中送去给调到荆襄的王越。
如果说广西大藤峡是朱祁镇没有处理干净的烂账,那荆襄流民大叛乱却是朱祁镇天顺八年里积攒的债!
原由只有土地兼并,百姓失地成流民,背井离乡,四处逃亡,躲避官府的盘查,过着乞丐生活。
天顺初年,荆襄的流民就有小规模骚扰,朝廷大臣给的评价是,几个小强盗,一群小农民,能成啥大事!
李贤他们现在依旧是这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