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
杨副将的一声招唤,将凌小仇的思绪拉扯回了现实。
杨川拿来了不少野果子,道,“少帅说我们快到了,今晚就在这平原上就地扎营过夜,一会儿要分营帐,你就跟我睡一个营帐吧!我那儿还算宽敞!”
“啊?”
凌小仇木讷地望着杨川,反应了半天才笑着推脱道。
“不必了,我……我睡外面就行了。”
“那怎么行?!”杨川大咧咧地说,“你可是我们少帅特意请来的外援,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睡在外头?这荒郊野岭的,军师的身体单薄,又不像我皮糙肉厚的!”
凌小仇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杨将军也真是个性情中人,凌小仇还从来没有听过,谁会用“皮糙肉厚”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
“杨川,”皇甫玄瑟闻声而来,冷声道,“此事你不用操心了,军师今天晚上就睡在本帅的营帐里了。”
“不用麻烦了——”
“那哪儿成?!”
凌小仇和杨川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杨川笑道,“嘿嘿,你看,军师肯定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打仗这么多年都知道,主帅的大帐是绝对只能住主帅一个人睡的,这个叫军纪……”
皇甫玄瑟白了凌小仇一眼,道。
“那你就跟将士们一起睡大帐!二十人一帐,多你一个也没有什么区别!”
凌小仇一听,要跟二十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果断回答道。
“多谢少帅准许小仇同住营帐!小仇对少帅的慷慨大度感激不尽!”
入夜以后,整军都要在野外休息了。
凌小仇在皇甫玄瑟的营帐里坐立不安了半天,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皇甫玄瑟进来,她就主动去把被子铺在地上,然后提出自己要睡在地上。
皇甫玄瑟终于走进了大帐里,还是一贯地对凌小仇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直径走到床榻边,抱起棉被,往地上一丢。
凌小仇想,看来皇甫玄瑟是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于是她松了口气,走过去说。
“还是我来吧,少帅方才回来,应该尽快休息才是。”
没想到,皇甫玄瑟听了这话,竟然扭头瞪了凌小仇一眼,然后继续把地上的棉被铺得整整齐齐。
“你不是说累了吗?”皇甫玄瑟用下巴指了指那床榻,“去休息吧。”
凌小仇顿时感到受宠若惊。
“少帅……难道是说,我可以睡少帅的床?”
“少废话!”皇甫玄瑟不耐烦道,“本帅只是念你出发时风寒初愈,怕你身娇肉贵,睡在地上又要生病而已!”
凌小仇翻了个白眼,一头倒在床上。
瞧瞧那副了不起的样子,再听听他那态度,凌小仇纵然想道一句感谢都觉得困难重重。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凌小仇又觉得皇甫玄瑟对她的态度还是有点不对头。要说,凌小仇在皇甫玄瑟眼里,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是男人,行军打仗的将士们应该早就习惯睡“大通铺”了,但是皇甫玄瑟却一进来就把床分好了,好像生怕要跟人挤一个床睡似的,难道他也会怕跟人睡一个床?
“少帅——稻城急报——”
皇甫玄瑟接过营帐外递来的一封信,展开,快速地读完。
“我们得立刻行动了!”
读完了信函,皇甫玄瑟道,“稻城已经失守,我们必须……”
“既然已经失守,”凌小仇不紧不慢地躺在床上说,“少帅还何须急着拔营前进?别忘了,将士们都是马不停蹄地走到了这里,再连夜赶路,怕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吃不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