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也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生命。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就有了上述的这个认知。
但是这个认知是错误的。
每次追溯童年时发生的事情时, 酷拉皮卡都会怀疑自己认识的雨川老师是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她刚到窟卢塔族的居住地时, 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来气,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酷拉皮卡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人——明明身体健康,思维敏捷,但是就不想做任何的事情, 肆意挥霍自己的时光、荒废自己的生命。
也是在那个时候,酷拉皮卡从雨川老师的身上了解到了什么叫做“游手好闲”的现实案例。
可雨川老师也没有真正的游手好闲到底, 她开始担当起了老师的工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知识渊博到无所不知程度的这个人已经被尊称为了“老师”。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她拯救了自己的族人。
这个一开始游手好闲的闲人, 实际上是一个拥有超强行动力的“超人”——只要她愿意,或许可以登上月亮。
就是这样了不起的一个人。
但是“英雄”真的是她的身份吗?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等到了现在这个时刻,酷拉皮卡才发现雨川老师其实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这种人一般性格很糟,而且喜欢将事件搞得更糟糕,同时也不想被卷入事件,只喜欢在一旁幸灾乐祸。
总而言之, 就是人类这个群体中性格最糟的一部分人。
但是雨川老师的本质也和这种人群有些不太一样,她喜欢亲自参与这些事情, 把事情搞得腥风血雨……然后突然之间,一切戛然而止。
一切事情就此平息,唯一的“受害者”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
在拯救窟卢塔族时, 她也是将仇恨全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完美的保护了她所想保护的族人。
现在,她也似乎也将重点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想保护的人是……)
酷拉皮卡立刻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是琪琪格。)
雨川老师想要保护琪琪格。
琪琪格是不会念的普通人,她是事件中最无辜的人。
如果真说她有什么不对的话,就是不该替人传话。
但是一个正常人,帮人传句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只是做了全天下所有的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如果要就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也太没道理了。
雨川老师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没有道理的事情。
就像是她觉得窟卢塔族的火红眼是七大美色之一是没道理的事情,她就做出了将这种美色从七大美色中除名的事情,然后将以此而引发的纷争全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成功保护了一个种族。
思考到这里的时候,酷拉皮卡又想到了雨川老师在这世间掀起的腥风血雨。
她破坏了千百年来的统治阶级,她掀起了半个文明世界的战乱。一半的人将她当做带来新世界福音的天使,一半的人将她试做地狱里的恶魔。
但是她的初衷,只是为了保护某些应该被保护的人而已。
那么多人对这些应该受到保护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做不到,她选择了去看见,去听见。
她选择了出手相助。
感知是一回事,自发地行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傻瓜啊……)
(这是哪门子的圣人啊。)
就算这样的圣人偶尔也会偷懒摸鱼,酷拉皮卡觉得这种做法也可爱。
这样才是人。
正因为有这种缺陷,反而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和艺术作品里被塑造出来的完美无缺的“神明”主角。
“雨川老师,您是这么考虑的吗?”伊尔迷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缺少了高光,或者说是某种类似于“凡人的感情”这一类的情绪波动,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人偶、或者是人造机器这一类无限接近于人却缺失了“灵魂”的物品。
或者用“异常”来形容比较恰当。
这是披着人皮的“异常”。
“我理解您的逻辑。”伊尔迷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波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动容的事情真的不太多,雨川老师唯一一次有幸见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人类的感情,还是在自己在揍敌客家讲完故事之后。
在那之后,她就被揍敌客的当家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怕不是那个时候起我就上了揍敌客家的黑名单= =)
“但是您的逻辑也很奇怪,为什么您要针对我呢?”
“死缠烂打是得不到女孩子的心。”金先生的肩上海扛着晚上加餐的野猪,他自从打碎了一个挖掘出来的彩绘碗后,就被考古学家们赶出了村子,现在只能加入了村落外围的森林发掘队寻找人类活动过的遗迹迹象。
这个工作就意味着持久战。
在众人认知里的金`富力士,很快就会丧失兴趣,然后想办法跑路。
这才是考古学家们的目的——这个烦人精赶紧滚蛋。
“我不准备寻求雨川老师的心。”或许知道金`富力士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伊尔迷客客气气的和对方说着话,“雨川老师的心灵太过怪异,那是怪物,我只想要她的智慧而已。”
雨川老师扯了扯琪琪格的衣袖。
“琪琪格,你有镜子吗?”
可能唯一一个不了解战斗力的琪琪格还能保持和雨川老师一样的心情。
“我怎么可能随身带这种东西,雨川老师您不是也没带镜子吗?”
她还有工夫和雨川老师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