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间廊血迹班班,有一些集中,有一些分散而细长。
周围的火光时暗时亮,但总体是暗的,因为这里发生过一场凶手不明的激烈搏斗。外加船身摇晃油灯又就灭了许多。
细长之血的主人已经不见,集中之血的主人却倒在了自己的房门前,差点形成血泊。
悠鹤蹲下身,抓起卧龙的手臂,唤出草药捏碎敷在了上面。
“拿着这个。”
班索从身上急找出一条医用麻布,递到了其面前,助其止血。
“我没事……只是房门打不开……”
卧龙意识还有一些模糊,抓着眼前之人的衣领不放。
就好像即将溺水的人不自觉乱抓“救命稻草”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班索发现阿狸一直都不在,也许是跑出去对凶手进行追踪了。
但接下来卧龙冷静后的描述让他感到震惊,甚至有一点不太相信。
“是阿狸拿刀威胁的我……”
“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的另一只手还有他身上的衣布。”
二人把目光探去,果然,在卧龙的手中还有一小片阿狸穿的深蓝色衣服。
这里除了他,也没有人会穿这种稍微好的布料。
“没想到……”
就在班索诧异时,火轻与鲁大的步伐声越来越近,卧龙显然不想见到他们。
“悠鹤,带我进房吧。”
凝魁,轻松转开了房门轴,内部的黏胶失效,没有太多力量支撑。
等到下层的人赶到时,二人早已不见。
“发生了什么?”
火轻感到诡异,这间廊就像凶杀现场一样,在如此和平的船上怎么可能。
“没事,现在应该已经到港了,你们赶紧下去交接港头吧。”
“过后再和你们解释……”
迷殿香还有一些效果在,脑子时不时晕迷有一点难受。
“呃……什么……”
火轻与鲁大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事。
但无奈,为了大商计划,也只能先下去了。
多港停留的商船比他们多一天到达,所以现在的人手也很充足。
鲁大拿出重重抛锚,扔了下去,港内的脚夫们就开始聚集。
火轻点了几位身强力壮的之后,给了他们一点点预费,之后再转头到港站给了当地航船停泊长一些费用,以便以后好办事。
“哟,这不是小鸟号的斗手吗,今日你们的伟大船长怎么不自己独揽阿?”
倒数第二个到的是名为黑珠号的专业商船队掌舵手,对火轻船上任务分配十分不看好。
一般情况下,商船有一位主掌舵手,主负责航船在海面的行驶方向。
而像卧龙这艘船上一人控制风帆与船舵,另外一人控制船桨独面转向的分配少之又少,甚至没有。
因为实在太累,一面划桨一面控制方向对桨手的力量与判断有十分严苛的要求。
另外,所谓斗手便是站于船桅之上占风望向之人。与掌控船帆绳索的缭手,抛锚的锭手都是舵水的助手。
“混蛋,一个没有船桨只知道见风使舵的商船有什么用?”
“遇到冰川都来不及避开。”
目光看向黑珠号与其余商船还在维修的落魄模样就觉得好笑。
“你!”
气得颤抖,甩袖离开。
“哈哈哈哈哈!”
火轻笑得开怀,内心对卧龙也逐渐有一些恨意。
“什么‘缭手’、‘舵手’都自己干,又怪谁不说?”
“火轻,其实我没有事。”
鲁大解释。
“什么没事?自己一个人控制方向还不够?”
“没有……我只是用力划桨,但是很多时候我感觉上面是有人的。”
“你看船帆都变样了。”
“哼,算他有点良心,但没想到下面的转桨居然不是你在控制?”
“功劳全给他了!”
“嘿嘿……”
鲁大挠头,不好意思。
火轻想想就更气愤,无奈带着鲁大先去采购货物放松一下心情。
“当初若不是有我们加入,他的恐海症也不会好,怎么说也要好好感谢感谢我们。”
“火轻……”
街上十分热闹,到处都是身穿东流服的伎子在揽客,还有一些卖食物的小贩穿梭于人群之中。
“合饼!看一看!”
“重国糖小葫芦!”
“清水面汤!”
“鲜切鱼,麻烦来一份!”
“客户稍等!”
走近一家暗店门口,妓子出来相迎。在这个国家,这种职业供不应求。
“唉,女色是空,鲁大你可不要学坏。”
“噢……”
此时的鲁大已经背满了货物,没有多少力气可以说话,反而火轻就显得无比轻松。
“没事了……”
卧龙躺在床边,已经好了许多。
“没事就好,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很让人感到难过吧。”
他仍然抓着悠鹤的衣袖,有一些惊吓后遗症。
“不……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个国家的衰亡我很好奇,一定可以探明,在此之前我不会倒下。”
从他眼中倒是可以看出一种骨气,只是又在其中流露出女子的柔弱来。
一时间,悠鹤差点觉得春梦来了,特地表演了几分。
“呃……”
“鹤兄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我在山中的妻子们。”
悠鹤嘴边又露出微笑,烛光微妙,打在了每个人脸上都显得别样之态。
“噢……你还有妻子……”
手不禁收回,翻身背对。
“是阿,每位都是不可或缺之人。”
“难道,古来男子多情,女子又算什么?”
“大概是为了爱也只能忍受吧……”
“她们都是姐妹,我也不懂,但是如果说我多情便是多情吧,只要不说她们……”
即便真正事实并非如此,但悠鹤仍然愿意背负骂名。即便在当今时代人人如此,并没有男子会怪罪。
“你看起来很爱她们……”
手不自觉在床垫上转圈,感受不到疼。
“自然,应该没有哪位丈夫不爱吧。”
悠鹤显得自然又天真,似乎无法发觉眼前之人的举止异常。
“有的……只是你比较温柔……”
“如果……有人强加于你,无奈自己被迫入夫,可愿意?”
“夫人们说过,我不能乱来。”
叹了口气,端起一碗热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喝下去吧,这是班索大师提醒的。”
“你很听自己夫人的话?”
“嗯……”
今夜,有人心生爱之萌芽,是千古以来反反复复发生的正常之事。
而天道的考验也正在进行,所谓天命,注定与普通之人陌路。
“公主阿公主……形丹可忘记服下了……”
掌风室内,一年四季紧闭,即便如此也时常有暗风涌动。
非常人可晓的天下之局正在酝酿成长。
“意念之间,吾来送药。”
“知道了,让我再观察观察他。”
“男人可不只是有他阿……”
琉璃窗边黑影消散,海风树啸,有人痴酒深醉于街。
更有巷狗吠叫,掩人耳目。
“没有谁像一般符合帝王之礼待遇,我得好好研究一番。”
拿起药瓶,吞下一枚形丸,又变回了书生模样。
看着睡在隔壁床位的悠鹤,又蹲下身好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要想成就,必要忍受……”
“你似乎居住比女子更大方一些,确实值得深学。”
“但早一些的拍肩却让我感到别样的滋味……兴许是在那个地方待久了吧。”
回到自己位置,推来了枕头,拿出身上的一把钥匙插入洞口中转动。
“呼……”
寒气逼人,一把宝剑与大盒子存于其中。拿出最下面垫着的金色书籍,再将暗格锁上隐藏好。
“以后我就知道走什么道了,鹤兄,也多谢有你在我身边。”
将书放于胸前,潜在的模样最后流露出一丝坚定来。
夜月很明亮,透过半遮物,悠鹤体内的紫圈发动,将自己的白金提魁体分成了两千多个。
在山林之中,陪伴着自己的夫人们。
“既然在岛内发生这样的事情。”